喬天賜看向大哥哥的目光帶著古怪：「爺爺很高興呀，我要是拿著金子爺爺才會生氣。」

小孩抱著盒子，高高興興地把它放在臥室中最顯眼的電視機旁，美滋滋的想著這樣每天都能看見了。

看著小孩在電視機前傻了，李延不高興了。

他很是不服氣，「你從哪裡看出來高興了，明明就是在生氣！」

想到這裡，鬼少年全身都冒著黑煙，連校服都在黑乎乎的煙霧的遮蓋下變得朦朧。

小半個房間都染上了黑，黑煙製造機正生著悶氣，一雙眼睛時紅時黑，直勾勾的盯著圓胖圓胖的小崽子。

被盯著的小崽子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從半舊不新的棉服兜里掏出小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玩具上的灰塵，哪怕察覺到大哥哥生氣了也不在意。

生氣時去哄，越哄越生氣，小天賜聰明著呢。村裡的魏小寶就是這樣，他奶奶越哄他哭得越凶，最後還在地上打滾。

那得多髒啊！

他可是個愛乾淨的小孩，從來不會在地上滾，也不想大哥哥在地上滾。

天賜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家裡沒有李延能穿的衣服，萬一他穿著髒衣服往自己身邊湊怎麼辦？他不想穿髒衣服，不要做髒小孩。

喬天賜決定等大哥哥生完氣再跟他說話。

李延眼睜睜看著小孩從瘸腿的丑熊擦到掉漆的瓢蟲，就是沒有安慰自己的意思。

瀰漫了半個房間的黑氣一滯，又一點一點的收了回去，露出少年精緻的眉眼。

少年臉色一垮，語氣不情不願，「算了，小爺我不跟你這小孩計較。」

見小孩擦完直接往外走，李延連忙跟上去，飄在旁邊狀似不經意間問：「你最開始的時候不是還很羨慕我的嗎，怎麼現在又不羨慕了？」

面對詢問，喬天賜很誠實，想也沒想地說道：「沒有才羨慕，我現在還能和兔子先生說話，為什麼要羨慕？」

提起自己的能力，喬天賜那是一臉驕傲，小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小大人模樣。他開始學著爺爺說話的語氣，挺起胸膛教育起李延來：「你這樣不好！爺爺說過，做人不能總攀比！」

他裝模作樣的長長嘆氣，背著小手，一臉認真：「你已經很厲害了，不僅能讓人看不到了，還能一下子變成很兇很兇的樣子，不用羨慕別人！」

李延仿佛聽到小孩稚嫩的嗓音如同一把利刃「噗呲」一聲插在自己身上。

頓時大驚：「我怎麼就攀比了，怎麼就羨慕了？」

小爺我家財萬貫、英俊瀟灑，還用攀比？還用羨慕？

喬天賜不言。

朝他笑了笑，看著軟萌又乖巧。

可李延卻在他笑容中看見了「對，沒錯，就是這樣」。那晃眼的笑容，那搖晃的呆毛，分明就是在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