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月亮出來了，銀輝灑落在林中，秘葉雙目閉上，唇角勾著瘋狂又期待的笑容，森林中的草木，隨著她腳尖踩在樹木上跳舞，像被抽走了生命力，源源不斷被吸入她的身體，綠色的能量充斥著整片密林。

羅雨寒也有點興奮了，人內心深處，是藏著毀滅欲的，只是被道德禮法壓抑，不會釋放，現在身處此境，羅雨寒心底的野獸冒出了爪子。

她手一揮，一個巨大的火球砸在地面，頓時燒焦一片。

桑柒沒有動手，看著她們，唇角翹起。

大片森林瞬間被毀，她們前往下一處。

遠方，淹沒陸地的洶湧海洋在回應她們，溟鯀來了。

天空下起暴雨，雨水像傾倒下來一般，整個世界籠罩上了一層陰鬱壓抑的氛圍。

姜氏部落，外面傾盆大雨，壓抑漆黑，殿內卻燭光明亮。

殿中站了六人，祭師季重、巫月、巫日、姜皇、姜王后、伏皇。

白衣祭師看向眾人，「皇，該開始了。」

巫月走到殿中央，在其他人熱切的注視下，用一根怪物毛做成的粗筆，沾著在火爐上沸騰的熱血，在地面上徐徐畫出血陣。

殿內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燭火跳躍，窗外巨大的雨聲敲擊地人心緒不安。

海洋已經淹沒無數陸地，沖嘯著妄圖洗淨整片大地，忽地，天上炸開一道驚雷，伴隨著紫色的閃電，撕裂天空。

眾神終於反應過來。

桑柒三人躲避著追擊來的電光，一邊還擊，一邊繼續毀滅。

大地女神第一次露出愕然的神情，他們都，怎麼了？

地面開始綻開裂縫與山脈，與天上的雷電配合著，試圖困住他們。戰神們趕來，前來阻止他們的暴行。

風便在其中，他站在風中，靜靜看著，看著裂開的山脈，洶湧的海水，枯死的植被，燃起的火光。

雨水沖刷，唰唰的砸落在地。他忽地撤掉了防護罩，瞬間渾身被浸濕。

他望著雷光與月光，雨水與天空，眼神漸漸開始變了，從冷靜的旁觀，到歇斯底里的瘋狂。

毀滅吧。

狂風大作，樹木被捲起，雨水四處飛濺，龍捲風帶著摧毀萬物的氣勢，迅速席捲大地。

秘葉與她們二人對視，「風動手了。」

「宿，你就打算看戲嗎？不動手？」

桑柒淺笑，「看你們動手。」她們都不知道，只有她自己能感覺到到，隨著世界在摧毀，她體內的力量在源源不斷的散失，並且越來越快。

規則，需要基本的平衡，就像此時，規則女神應該做的，是維持光明與黑暗的平衡，她偏幫一頭，便在受創。規則與秩序被破壞的越多，她的力量越弱。

……

整片天元大陸，頃刻間一片狼藉，大大小小的神，在四處交戰，在毀滅與撕裂中戰鬥。歌姬的吟唱在大地上空靈憂悵地迴蕩，像在吟唱一曲終曲。

姜皇殿內，雪赤站在靈石陣旁，視線掃過興奮地以為會摧毀神明的人。他嘲諷的勾起唇角，神會死，人也會死，一切都將終結。

他望向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