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儂在一處雅致的五層客棧對面停下，他們站在酒樓屋頂，可以看到對面五層有一處打開的窗口，窗口上掛著一枚竹片風鈴。

兩人隱了身形，看著那裡。

下午的光線有些刺眼，桑柒雙眸微眯，望著竹片風鈴，「如果我要對他做一些過分的事情呢？」

「只要不殺他，損傷他的肢體，隨你。」

「你出賣他，他會傷心的。」她側目看向旁邊的紅衣男人，目含探究，「還是這是你想看到的？」

顏儂沒看她，遙遙望著陽光下被束起一道光的窗口，似是而非道：「水晶很美麗，不知為何，我總想看看，被打碎的水晶是什麼樣的？」

桑柒也望向那裡，「你想看看被打碎的水晶會變成尖銳能刺傷人的碎片，還是依舊是光滑無害的碎片？」

顏儂扭頭看向她，桑柒也側目，視線看向他。

顏儂注視著她，唇角以緩慢的速度一點點翹起弧度，「和你相處很愉快。」

桑柒回以一笑，又看向窗口，「為什麼現在有了這種想法？」

顏儂在屋檐上盤坐下，眼神涼薄望著那裡，淡淡道：「很早就想看看啊，一般的事打不破他，你要做的，會真正觸動到他吧？」

桑柒低應一聲，「是會真正觸動到他，他很在意的事情。我可以不讓他知道是你告訴的我他在這裡。」

顏儂仰頭看她，「那我圖什麼呢？」

桑柒垂眸望向他，「你確定？他若是在意，會摧毀你們之間友情。」

顏儂挑眉，「友情？談不上吧？」

他頓了一下，饒有興致道：「他不是聖父嗎？會諒解寬恕我的出賣吧。」

桑柒窺見他眼底的無情漠然，低低笑起來，「顏儂，我們真是壞人。」

顏儂也笑起來。

是的，壞人，心思狹隘的壞人。

不相信極其善良大愛之人的存在，不相信全然美好的事物的存在，於是想驗證它，用一些事情摧毀他，證明確實沒有這種人。

很無聊，但很有趣。

窗口隱約可見身著白衣的青年走過，自窗口撒入的金光讓他的身影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顏儂拋給桑柒一瓶酒，「之前有個世界，是破壞欲。」

桑柒在他旁邊坐下，看了眼那酒，還給他，「我覺得酒很難喝。」她遞出一瓶未拆封的酸奶，自己也拿著一個。

「喝奶吧，沒毒。」

顏儂爽快便拿過了，扎開吸，「酒看著更有氣氛，我也不喜歡喝。」

桑柒搭在屋檐下的腿晃晃，「有奶茶就好了，我喜歡珍珠奶茶。」

顏儂換了個坐姿，也和她一樣腿搭在屋檐下，晃晃，「你喜歡的是喝珍珠奶茶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