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永安城春意濃稠,花香四溢醉人心。
暖陽似飲多了甜酒,姿態慵懶地斜倚在天穹,溫熱的光輝傾灑下來,很輕易地便讓人沉醉其中,忘了嶙峋冬日裡的寒冷。明明,才過去不久。
「聽說最近官家新封了一位郡主,又是哪位流落民間的宗親?」
一處臨河而建,綠柳掩映的茶樓中,幾名衣著不俗的文人閒散地圍坐在桌旁,吹著透窗而來的楊柳風,聽著琵琶女手下奏出的婉轉曲調,一邊品茗,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談論著近來永安京中流傳較廣的新鮮事。
「不是宗親,但也身份貴重。」說話的人將青瓷茶盞拿離嘴邊,微舉下巴,朝著北面努了努嘴。一副不可言說的模樣。
在座諸人的神色紛紛出現些微變化,立即明白了不可言的是什麼。
於是搭話的人壓低了聲音,輕輕俯身,用幾個人都能聽得見的氣聲問:「打北面來的?」
「不算。」
「不過,出身確實是那裡。」
一個急性子的推了說話人一把:「有話痛快說,別賣關子。」
「咳咳。我說,急什麼。」知道內情的人清了清嗓子,又飲了口茶,才放下茶盞。在眾人或期待或催促的目光中,娓娓道來。
「我三舅父的妻妹的小叔子在木府里擔職,所以我才知道一二內里消息。話說這位新封的郡主封號安寧,乃是前任宰輔木崇木大相公之幼女,木皇后之胞妹,在家行九的木九姑娘。」
「當年舊都城破,木大相公寧死不向鬍子屈膝,投身梁河,兩子一孫從之。木府長房女眷亦令人敬佩,或自刎或投河,拼死守潔。就連當年的皇后娘娘,亦是……」說到這裡,長嘆一聲。
隨即話音一轉,接著道:「但奇就奇在,當年鬍子尋遍梁京城,幾乎將地皮翻出三尺,也沒有找到小太子的影子。」
「跟隨小太子一同消失的,還有傳國玉璽以及自幼長於宮中,由木皇后親自教養長大的木家九姑娘。」
「當今的安寧郡主就是當年消失的那位木九姑娘?」眾人驚奇。
「然也。」
「九姑娘回來了,那小太子呢?」
「搖頭是什麼意思?不知道,還是沒找到?」
這人一臉諱莫如深,「這木九姑娘是月前由槐陽縣令送到越州,再由越州知州帶著人護送來京的。至於小太子跟玉……」
話未說完,只聽外頭傳來一陣喧鬧聲,打斷了剛至悲切之處的琵琶曲。
樓中客人紛紛臨窗向外觀望。
一陣探聽之後,方知發生了何事——原來是戍守襄城的女將軍,蕭家軍的女少帥蕭三娘回京了。
「女少帥怎麼突然回京了?」
琵琶聲重新續上,茶樓里也升起議論聲。
「不會是鬍子又打過來了吧!」
「別胡說!要真打仗了,女少帥該在邊疆驅趕黃頭奴,怎麼會一人返回京城?」
「也是也是,還好還好。誒?那女少帥回京作甚?」
一時間,滿廳里都在猜測這位在近幾年因屢立戰功而大放異彩的女將軍突然回京的原因。
皇宮。
這座宮殿是七年前大周遷都永安後才新建的,倉促之中,規制不能與舊都宮室相交,但一應殿宇名稱仍沿用舊稱。
蕭燚卸了兵器與頭盔,因進城之後直奔皇宮而來,所以仍穿著紅衣黑甲,由小黃門領著,一路來到垂拱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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