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位丹陽峰倉管弟子說道,「我也記得,那日相里師兄取走的傳音符數量不對,確實是少了一個,我還有記錄。」
這下人證物證俱全了。
孫淨心緊擰的眉頭舒緩了一下,旋即又擰起,「相里,你作為我丹陽峰的大師兄,非但對晚輩毫無愛護之心,行事竟如此卑下,玩忽職守,還誣陷師妹,你,你可還有半點正道人的慈悲和劍修的風骨?」
「師父。」相里澤撲通跪倒在地,已經落淚下來,「弟子只是太沉迷修行,也是一時鬼迷心竅,便,便……」
孫淨心一咬牙,「今天先責五十鞭,罰靈石一百,禁閉一月。並此後,剝奪相里澤五年內參加宗門大比和進入內門的資格。」
相里澤臉色煞白,吶喊道,「師父!」
他歲數已經不小,天賦也不是最拔尖的一批,一直在結丹期難以突破,他只有這次機會了,只有現在進入內門,用內門的資源繼續修煉,他這輩子才還有前程。
何文道公正地說,「那便按孫長老的法子辦吧,不然,白茸著實冤枉,此事也會寒了我們新入門弟子的心吶。」
雨繼續下著。
暮色四合,天野蒼茫,丹陽峰的大半都被籠在這青灰色,如夢似幻的煙幕里。
沈長離便站在這暮色的一角。
眉眼說不出的清絕,一身乾淨青衣,漠然皎於人群。
這些喜怒悲歡,於他都不過過眼煙雲。
大局已定。何文道正準備開口,安撫一下白茸。
白茸纖弱的身子陡然歪了一下,雨水還在滴滴答答的下著。她就這樣,歪歪斜斜,無聲無息地倒下了。
站得近的一個小弟子上去查看了一番,小聲說,「她昏過去了,應是脫力了……」
那晚她一宿沒睡,此後情緒波動極大,驟喜驟悲,連番勞累,未進水米,還被鞭笞。
能撐到現在,已然是個奇蹟。
見到白茸驟然昏倒,楚挽璃手指不自覺攥緊了,不自覺便去看沈長離神色。
她心裡鬆了松。
他並不見得多緊張,依舊淡漠,甚至沒多看一眼,已經喚出灼霜,預備回葭月台了。
「哎,哥哥,你等等我呀。」楚挽璃忙追上去。
她剛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個女孩,雖然靈力低微,裝束簡樸,但一張臉是極漂亮的,即使在修士里也算得上是很出挑,毫無濁氣,我見猶憐,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來。
好在,沈長離並不吃這套。她了解沈長離的性格,再美,於他而言也沒什麼意義。
況且……
爹爹給她偷偷透了口風。她知道,沈長離如今已經改修了心法,親手斬斷了自己的情絲,放棄了一切塵緣。
他忘了很多事情,也忘了很多不必要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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