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輕聲說,「你應該離她遠些,不應碰她的。」
他的仙骨已被抽走,原本便靈脈不穩,龍骨中又積累了數千年間含冤死去的夔龍怨氣,隨著龍骨和身體融合,他的心神會逐漸被腐蝕,變化不可逆轉,難以控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之後會變成什麼可怖的樣子。
他此生做過的唯一噩夢便是,白茸死在了他懷中,且是他親手所為。
臨死前的一瞬,她那雙大大的桃花眼睜得極圓,卻依舊看不到半分對他的怨氣。她甘願死在他手裡。
「我既不愛她,又談何遠離?」沈長離唇角挑起一絲笑,「龍骨本是我的一部分,也是我應承擔的責任,莫非要我臨陣逃脫?」
他道,「我便是我,不會受任何外物控制。」即便是以前的自己。
白衣青年似乎還想說什麼,眼神一時極為複雜。
明年三月的時候,她應該會做一場美夢,醒來之後,沈桓玉便會徹底消失於她的記憶里了,她依舊可以過美滿的生活。他只是從未想到過,白茸竟會獨自離開家,一個人千里迢迢來青嵐宗找他。
沈長離極不習慣在自己臉上看到這種神情,眉當即已皺起。
未等話說出口,那道虛影已經淡化,徹底化為青煙消失了,那一點點殘餘的靈魂印記,已經到了極致。只剩下返魂燈幽幽的影子。
沈長離從入定狀態中恢復。
寒玉簪還放於案幾,光芒卻已經消褪。
以前的他,為何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這種欺騙他、眼裡全是別的男人的女人。為何要愛,又有什麼值得愛的。
他淡淡想。
他愛的人,心裡眼裡便只能有他一人。
*
白茸身體恢復得很好,就是還有點懨懨的,精神不是很好。
這幾日,那個在酒館中遇到的刀修隔三差五便來找她。他說他叫金瑜,是金陽宗的刀修。白茸覺得這個名字很是耳熟,仔細一想,不就是之前……那人提到過的,和他曾比試過的刀修嗎?
她實在不願再提起半點那人,便佯裝不知道這件事情。
金瑜自然也不會沒事提這種事情,他瞧著白茸練劍,對她讚不絕口,說她天賦好。
「過完年,你們宗門大比,我爹,哦,不,我們宗主也會來觀禮,到時,你要是去我們宗玩玩,我們一定都很歡迎。」金瑜道。
宗門之間會互相有交流活動,傑出的弟子可以被選去替他宗門進修,可以廣結人脈,出門玩玩,還可以享受其他宗門不一樣的修煉資源,大部分人都是極為願意的。
也是因為金陽宗和青嵐宗一直有這樣的合作,金陽宗這一行人才得以留在青嵐宗這麼久。
金陽宗遠在西平,氣候炎熱乾燥,極有異域風情,是白茸從未踏足過的地方。
她抿著唇,倒是又想起了那鎏金合歡葉,不知道西平會不會有相關線索。
她從小蒼山回來後,溫濯和祝明決都被嚇得夠嗆,叫她發誓不要再亂來,也再不和她提起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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