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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瑜是第一次見沈長離用刀。

兩人的刀法顯然不是一個路數,金瑜的刀法像是山嶽,厚重雄渾。

沈長離的刀法便像是波瀾不驚,卻暗潮湧動的海,比他清正的劍法多了一點詭譎,出刀路線極為難以琢磨。

金瑜咬牙想,技巧比不過,那就靠力量。

可是,刀刃相撞,金瑜他虎口一陣發麻。純比力量,他竟然也完全拼不過。

場中顯然是沈長離占據絕對上風,他呼吸都甚至沒怎麼亂,像是老師在指導學生,金瑜卻已滿頭大汗。

白茸瞧著都膽戰心驚,很怕金瑜一不下心便缺胳膊斷腿了。

那個男人是絕對不會手軟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想起他除妖時的模樣,心下忍不住一寒。

白茸沒控制音量,對面幾個青嵐宗的弟子都用詭異的目光看著她,她身上還穿著青嵐宗的弟子服,卻坐在金陽宗的地盤,給金瑜擔心。

金瑜唇色發白。

外人感覺不到,但是金瑜感覺分外明顯。沈長離的刀是有意識的,專門刁鑽地卡在他的要害之處,每次卻都只是蜻蜓點水,不真的重傷他。

這場比試,原本五分鐘便能結束了,卻一直延長在了現在。

金瑜自然會知道他的意思。他的刀,在朝他傳遞的只有一個信息。

不要試圖染指他的獵物。

他沒資格。

他就這般愛楚挽璃嗎?可是,他的挑戰狀已發出去那麼久了,他壓根沒理會,那為何直到那天晚上,他像是方才想起一般。

恍然想到另外一種可能,金瑜背脊已經濕透了。

直到沈長離最後一記平刀,刀尖劃破了他的額頭。隨後,停在了他的咽喉處。

他雙腿顫慄,數年前,那樣的感覺又回來了。

那樣可怕。

輸了。

青嵐宗那邊已經傳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解氣,這一場實在是太解氣。金瑜之前仗著自己修為高,肆意在青嵐宗挑比自己修為低的劍修欺負,還出言嘲諷,著實讓他們氣憤。

今日,沈長離這一次,算是徹徹底底給他們把所有的仇都報回來了。

金陽宗這邊死氣沉沉一片,卻也無人做聲,沈長離確實有實力,他甚至是封了靈和金瑜比刀的,別人刀法確實精湛,他們便也只能認。

白茸抿著唇,起身去內室找金瑜。

金瑜面色慘白,臉上身上都是血痕,雙目赤紅,見到白茸,他本想張口想說什麼。窗邊男人狹長清冷的眸子似瞥了一眼這邊。

金瑜已經喘著粗氣低下了頭,一句話也對沒對白茸,竟然像是對陌路人一般,徑直大步走了。

「金……」白茸愣住了,一肚子安慰都卡在了喉嚨中。

午後陽光從紗窗鑽入,對面有人輕輕笑了一聲,他聲音極好聽,像是金箔碎玉。

白衣男人站在窗邊,正漫不經心擦過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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