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汀竹責任心極強,估摸著也是一直在自責,以至於自責到走火入魔,至今仍不敢面對妹妹。
她說:「師兄,往後看,至少,團圓是件好事。」
「你倘再出了事,惜蘭在這個世上,便一個親人也無了。」
「那些事情,也不能全怪你。」
李汀竹握住了她一隻手,側過了臉,只是一言不發,他長睫和清瘦的面頰都濡濕了。
實在過於肖似……他還不成熟時,偶爾有過的神態,白茸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了。
不過,他從未在她面前流過淚。
白茸心軟成了一片。
她輕撫過他灼燙的面頰,用手帕給他輕輕擦去眼淚。
也沒抽回手,就這樣讓李汀竹握著,坐於臥榻邊,安安心心地陪著他。
她手腕上的銀鱗閃著微光,有點灼熱,很快便又平息了。
安靜陪了他一會兒後,白茸用了一點靈力,讓李汀竹再度昏睡了過去。
白茸安慰完李如蘭,又去安慰李汀竹,兩人這幾天都離不得她。她性情溫柔,似天生便有能安撫人的魔力。
*
沈府。
沈長離做了一個夢。
夢中,在一個生滿了蓮花的寬敞大殿之中。
簾幕翻卷,臥榻上有相擁的兩人。
男人烏髮白衣,平日高傲清冷的眉眼沾滿了慾念,沈長離只是看了一眼,便清晰地知道,他如今正處在什麼時期。
都到了這種時候了,甚至連原身都不敢化出,他輕嗤了聲。
用著人形,衣衫盡褪,放下了所有尊嚴,用盡辦法,低頭與女人求歡,那模樣,簡直比最低賤的男娼都不如。
而這女人,卻也只是低垂著眉眼,毫無回應,半分不與他紓解,遑論徹底滿足他。
沈長離無動於衷看著,方覺男人有些眼熟。
琥珀色的狹長眼睛,薄紅的唇,清冷傲慢的面容。寬厚的肩,窄腰,四肢修長有力。
他的神情陡然陰沉了下去。
而那女人的神情氣質……竟和白茸說不出的相似,甚至連耳垂上那顆小痣都一模一樣。
臥榻上,白衣男人睜開了眼。
他聲音冰冷:「沒出息。」
不知是在說心鱗,還是方才夢裡那個男人。
像狗一樣對一個女人搖尾乞憐。
更何況,還是對白茸。
他冷冷一笑,別人碰過的,便是再喜歡,他也絕不會再碰一下。
便是要碰,也不可能是這般碰。他碰白茸,也從來不是這般。
他站起身,看著外頭高懸的彎月,體內龍骨又在躁動。
月如人,過盈則虧。
他周身泄出的靈力,不知不覺已經將整間書齋都凍結了。再這樣下去,靈力外泄越來越嚴重,他無意識凍結的,可能就不止是一個書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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