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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彥剛進去,便見到一個筆挺的背影。

他一身白衣,站在四起的風沙之中,衣角依舊一塵不染,眉目低垂,正在查看厚土蜈的印記。

「如今又有空了,沈公子?」有他在一旁,霍彥人也輕鬆,笑著說。

沈長離沒說話。

他叫他們解開多加的幾重封印,只留基礎印記,不要再像之前那般集全宗之力壓制厚土蜈。

這般瘋狂的提議,也只有沈長離說得出來,問他為什麼,自然也是不會給理由的。

金陽宗緊急召開了會議,最後還是決定按他說的做了。

這幾日宗內所有人都提心弔膽,全力戒備。

沒想到,竟然真的什麼也沒有發生。

厚土蜈依舊在安靜沉睡。

男人抬起一隻修長的手,竟是把所有封印都散去了——他行事如此肆意狂悖,霍彥都是一驚,手按在了身後刀鞘上,男人一身白衣被風吹動,一切如常,厚土蜈依舊陷入在沉睡中,沒有立刻醒來。

其實這才本應是正常的,多年被封印,身上靈力自然也流淌遲滯,這種時候,除非有外力作用,很難立刻醒來。

「叫人來恢復,用以前的戒備等級即可,他不會再醒來了。」沈長離眉目泠然,語氣和平日差不多。

他的猜想是對的,也從厚土蜈上採集到了需要的東西。

霍彥摸著下巴,只覺得他這人當真是渾身都是秘密,心思也完全琢磨不透。

沈長離性情確實琢磨不透,心情好時,卻越發冷若冰霜,偶爾窺得一點溫和笑意,下一瞬,卻可能是對方人頭落地。

他也懶得琢磨這些七彎八拐了:「好,我安排人來做。」

他笑道:「對了,她還在廂房中,不自己過去見過一面?」

沈長離眉目淡了下去,結了冰一般,冷冷道:「她如今與我有什麼關係。」

霍彥聳肩,行吧。

推門前,他卻輕描淡寫:「留她宿在金陽宗。」

霍彥:「?」

看來,這是不願讓她回去和顧寐之下榻同一間客棧了。

沈長離說:「找一間獨立清靜些的屋子。」

此地如此之多男人,以免廝混,當是替她夫君行些好事。

霍彥是真不懂他的想法:「好,好,給備最好的屋子。」

他著實不懂。為什麼知白茸就在這裡,自己也過來了,卻能真的下狠心,面都不見一次,一句話也不說。

這麼久沒見了,總該想了吧,都是男人,他就不信他過來這次什麼也不圖。

白茸坐在廂房中,安靜等待霍彥,春夏之交,溫柔的陽光落在她雪白的面頰與身上的衫子上,越發顯得人溫軟如一池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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