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離坐在她對面,隨意靠坐著,低垂著眼,似若有所思。
他眼睫生得長而密,這般垂目安靜思索時,竟顯出幾分沉靜無害來。像是一個可以被擁有,被馴服的男人。
只是,當他抬起眼看過來時,這樣的錯覺便瞬間消失了。
「陰山九郁為何不要你?」
語氣聽不出情緒。
湟灼說:「臣不知……或許,是因為臣太乏味。」
他說:「那女人比你乏味多了。」
陰山九郁為什麼要她,不要湟灼?
因為喜歡?
他情緒少有波動,身體可以被女人輕易挑起欲望來,在他看來,女人都差不多,也從未對誰生出過喜歡或者愛這樣的情緒。
只有白茸是個特例。
從前,她便可以讓他清晰地感覺到仇恨與厭惡。
後來,白茸死了,那股感情卻也沒有消失。
幾百年過去了,他也不懂,自己為什麼還沒有忘了她。
反而愈演愈烈,折磨了他幾百年。
沈長離確實不能理解。
陰山九郁是純血的騰蛇,和人類成婚,自然會降低血統,生出的混血後代也都是劣等品,為人為妖都不容,只能一生痛苦。
他沒有後代,也不喜歡幼年獸崽。以後一旦決定要了,自然也只會選擇高血統的女妖獸。
路上,沈長離看向窗外的雲,他少有這種懶散姿態:「以後,你為陰山九郁的正妻,她便作妾吧。」
湟灼低了眼,換了稱謂:「奴家是善妒之人,眼裡只有夫君一人,到時嫁了九郁,恐因爭風吃醋傷了白姑娘,反而惹得龍君心疼。」
他竟然慢慢笑了,他笑得很好看,只是極少,聲音含著點懶倦的啞,語調卻陰冷:「隨你去弄,弄死了也罷。」
湟灼知他頭疾又發作了。
他這病發作起來時,意識不清,會看到幻覺,現在已經頻繁到一日一次了。
……
淡紅的雲霞,一縷縷都堆在天邊。
白茸早早將那一條革帶縫製好了,要墨柳去送給九郁。
今日一大早,墨柳和綠衣便圍著她轉,給她上妝,塗抹各式各樣的脂粉,細心給她裝扮。
對於白茸而言。
這一套成婚的流程都陌生又順利,像是做夢一樣。
她稀里糊塗坐了轎子,被九郁背進了禮堂,拜了堂,隨後又被簇擁著進了內室。
只中途被他掀開蓋頭短暫露了一個臉,九郁白皙的面容都紅著,周圍簇擁的人都紛紛開始起鬨,他便連忙放了蓋頭。
之後,綠衣和墨柳便扶著她,送進了新房。
小錦握著著一個掃把,正在院前打掃,掃著落下的楓葉。
見水鏡波面微盪,是有人進來了楓谷。
秘境很少有外人進入,但是既然進入了,一般都是有人引薦,所以她也並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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