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平靜,但是決然。
「你不是在問,我為何會對阿墨這般好?」她揚起臉,朝他笑了笑,溫和地說,「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原因。」
「因為,我從前也有過一個孩子。」白茸說。
桌子對面的男人完全愣住了。
自從那孩子被流掉之後,白茸沒有與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情,除去若化,這些人也都不知道,還有過一個這樣的孩子存在。
提起這件事情,無異於讓她自己再度揭開血淋淋的創口。
「我在地牢中,發現自己懷了孕,是我被他強迫懷上的孩子。大夫說,我懷孕的可能很小很小,幾乎不可能,但是,懷了就是懷了。」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發現那些回憶,絲毫沒有被淡忘。
在那個陰暗的地牢中,她發覺自己懷孕了。
如今午夜夢回的時候,她甚至還會夢到,在那個陰暗的囚牢中,她衣不蔽體,懷著身孕,被周圍的囚犯譏諷嘲笑。
那些囚犯之後都被沈長離全殺光了,他不允許任何人再提起那些事情,卻消抹不掉這段可怕的回憶。
這是她曾經深愛的男人,親手給她的下場。
「我其實很軟弱,很無能。」她笑著說。
無法做到一笑而過,把這些事情都當做沒有發生過。
雖然決定打掉了那個孩子,但是直到如今,午夜夢回時,她還會經常夢到那個孩子來。
她以前憧憬他們昏禮時,也無數次想過,她和阿玉今後成了家,必然是要生孩子的,他們孩子會是男孩女孩?會是什麼模樣?笑起來時會更像誰一點?
按理說,月份如此大了,那孩子應該已經成型了。
還是被她狠心用藥殺掉了。
她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再來一次,她還是會選擇打掉那孩子。
她對沈長離的恨意,在這時,像是被點燃的一點星火,又肆意燒了起來,將她雙目都要燒紅。
很難說,如今她對阿墨這樣好,是不是有補償她腹中未曾出世,也不可能出世的孩子的成分。
她可以心安理得地對阿墨好,將原本應該給那個孩子的母愛補償給他。
她神情很寧靜,語速也不快,玉白的脖頸微微低著。
「你別說了,對不起,對不起……」她還沒說完,已經被對面男人打斷。
「小木頭,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這樣問你……你不要說了,把這些都忘了吧。」
他情緒已經緊繃到了極點,跪坐在她面前,白茸抱著他,洗白的手指插在他烏黑的髮絲間,輕輕撫了撫,他全身都在發抖。
「無事。」她柔聲說,「我該早點與你說這些的。」
夜已經深了。
察覺到了她如今的脆弱,他很想安慰她,卻不知該如何做。
這樣的氛圍實在太合適。
窗外風聲呼嘯,他越靠越近,有幾分意亂神迷,白茸早不是從前的懵懂少女,大致明白他想做什麼。
白茸沒有拒絕,也沒有變化坐著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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