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因為服侍白茸久了,知她性子,石榴與她說這話也是大著膽子,把自己知道的都抖了出來。
白茸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怪不得。
她唇邊浮現一抹冷淡的笑,心想,韶丹曾有過的那一個孩子,不知他可否後悔。
看雪差不多也看夠了。
她原本預備叫石榴梨花回去,卻沒想到,假山後,傳來一陣女子脆亮的說話聲。
不遠處,有一行人的身影走近,走在最前的身影很是醒目。
男人披著玄色大氅,長身玉立,他今日喝了不少酒,薄薄的眼瞼泛起了淡淡的微紅,狹長的眼沒了平日的凌厲清冷,看著人時,倒是多了幾分蒙昧奇妙的多情與曖昧。
他身側隨著一個女人。
鏡山赤音出落的比從前更為標誌,她平日穿紅多,這一次,竟然著了一身白,她性屬火不畏寒,冬日也穿的少,腰肢只盈盈一握,妝容雖然清淡素雅,依舊眉如遠山,唇點丹朱,遮不住的艷麗。
今日是鏡山赤音來朝覲的日子。
沈長離宴席喝多了些,她不放心,加之有秘事想上報,便打算送他回寢宮去。
白茸被接回宮中的事情,她早早便知道了。
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那個冷宮中的女人,到底是否是沈青溯的生母?沈長離心裡到底又是如何想的?真喜歡,為何要讓她住在這般荒僻的地方,他又真打算把這樣一個身份這般微妙的人立為皇后?
這麼多年,沈長離表面功夫一直做的很好。
他沒有像天闕那般,因為專情甘木被詬病。雨露均沾,但是也不沉溺美色,除去子嗣不多,都做的無可指摘。
沈長離今日確實有些失控,宴席上喝的略微多了些,他許多年沒有喝過酒了,竟然有些微醺。
他預備去見白茸,嗅到自己身上酒氣,眉頭已經皺起來了,感覺額角又有些生疼,索性先不走了,在亭子暫且落腳。他問鏡山赤音:「你有什麼要說的?」
鏡山赤音立於他身側,略微落後一些的位置。
如今正在打仗,鏡山家負責後勤和守備,來王都的也日漸頻繁。
鏡山赤音的父王老鏡山王身體抱恙。她繼任父王位置,成為下一任的鏡山王,無論是資歷還是威望都是最合適的。
她說:「最近,鏡山挖出了一塊龍泉秘礦,臣父王親自看過,相當適合練劍,因為灼霜已經化靈。我在想,是否要用這塊秘鐵,給陛下冶制一柄新劍?」
沈長離從五歲邊開始習劍,他嗜好不多,劍便是其中一個。
他從前的本命劍灼霜已經化靈,修成了人形,與他分離的事情,他身旁近臣都知曉。
「不必了。」沈長離說,卻沒有多加解釋為何不必。
鏡山赤音頓了片刻,語氣中滿是遺憾:「陛下不再握劍,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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