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長離什麼時候煉化龍脈,時候還未定,幾個妖臣就這件事看法不一致,有的認為,他傷勢還未完全恢復,要等身體好了,才好,有人認為,宜早不宜遲,龍脈與妖界靈氣不合,存放久了容易生出事端來,不如趁早,選就近的滿月夜,早早煉化。
沈長離似乎在聽著,又似乎沒在聽。
他半靠在美人靠上,一身簡單的白衣,墨發披散著,正在瞧著遠處碧波蕩漾的一泓清池,他修長有力的手指,在剝一粒葡萄,剝開後,他似才回了神,環視了一圈眾人,將那一顆葡萄徑直扔進了湖中,神情依舊淡淡的,不知道聽到了方才大臣的議論沒有。
「我累了,等下次朝會再商議吧。」他說。
眾妖猜不透他心思,只能暫時停會,下次再議。
沈長離沒帶侍衛,獨自在園中走了走。
夏日惠風和暢,這園中景色很是漂亮。
灼霜離開後,後宮那些被送來的妃嬪,都早早都被遣散回了原籍。
宮中安靜了許多,倒是符合他的喜好。
他安靜走了一程,摸了摸袖袋。
袖袋內的硬物,雕花觸手冰冷,依舊一動不動。
他出了宮。
街道上燈火通明,這一日,正巧是妖界的盂蘭盆節,街道上摩肩擦踵,意外的熱鬧,隨處可見花燈,比起十年前要熱鬧許多。
他尋了個酒肆,叫老闆上了幾斤雕花,看著人來人往,獨自喝酒。
月牙兒爬上了柳梢。
他站起身,袖內依舊安靜。
走到街道上時,一對兒艷麗的狐女,手挽手過身時,朝他飛了一記眼波兒。
他視力已經開始一陣陣模糊了,頭疾和酒意又發作了。
狐女似乎在與他說什麼。
「喜歡嗎?」他問。
這男人絕頂的俊,生著一雙狹長的鳳眼,顏色又淺,不笑時冷冰冰的,顯得薄情寡義。這樣微醺時笑起來,又有點對誰都深情的十分撩人意味。
狐女一愣,用手掩著唇,朝他笑。
「好。」他說。
他從袖內拿出了鏡子,拋了出去,「都給你們。」
那一面,他貼身不離,日夜帶了十年的琅嬛鏡。
殘餘著一絲他的體溫,已經被薰染上了淺淺的旃檀香味。
狐女眼光很辣,一眼看出,是不可多得的寶貝靈器。
朝他一飛吻。
白茸離開的十年,他帶著這一面鏡子,等著她,回頭看他一眼。
他願意放下一切尊嚴,再度求她原諒,與她解釋,求她回他身邊。
可是,什麼都沒有。
——仙莨草。
早在五年前前,他便已經尋到了兩株仙莨草。
只是,他一直選擇了繼續用心頭血給沈青溯用藥,然後,他叫人,把那另一株仙莨草送去了人間的拍賣會,並且放出了消息,叫白茸的朋友知道了這消息。那人也確實拍下了這一株草,並且去送給了她。
他等著,等著鏡子亮起來。
白茸與他說,找到給溯溯用的藥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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