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騫把櫃門合上,隨意點點頭,「好,某去備水。」
燒水要在廚房,觀這臥室也不過幾步就能走完,廚房肯定隔得不遠,她又支使道:「還要換洗的衣裳,要新的!」
「這裡的女人少,不一定有,」他擰起眉,「某今夜先幫你借套乾淨的,明日托人給你做,可好?」
崔竹喧勉強應了,那人便撩開帘子出去,她立時踮起腳尖,從窗欞往外偷瞧,他將蓑衣披上,頭上壓了頂斗笠,就冒著蒙蒙的雨,鞋底踩上爛泥,很快不見了蹤影。
天上的雲厚厚的,又快入夜,顯得整個天地都昏昏沉沉,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崔竹喧拉開柜子,首先將那把刀拿好,四下沒瞧見什麼好用的繩子,乾脆咬牙把床幔扯下來當包袱皮,摸去廚房扯了幾個看上去像吃食的東西裝好,牢牢地綁在身上,淋雨闖了出去。
坑坑窪窪的路甚是難走,那些泥吸著她的鞋底子不放,好不容易拔出來,又飛濺至她的裙擺,沒走出多遠,價值不菲的鮫紗就被糟踐成黑黑黃黃的破布。
她有心想尋戶人家問路,可又想到那個藏刀的歹人和鄰里十分熟絡的模樣,說不準是一夥的,連屋檐下都不敢去,慌慌張張地逃竄,這時反倒感謝起雨來,人都回了房裡避雨,才讓她順利地到了河邊。
新新舊舊的船隻隨著河水漂漂搖搖,皆靠小臂粗的麻繩栓著,只打眼一望,少說也有十幾條。這麼多的船,哪條渡不得河?那人果然是滿嘴謊話,企圖誆騙她,還敢稱自己是好人?
呸!沒臉沒皮的壞東西!
她選了瞧上去最乾淨的那條船,提著裙擺,只是左腳方跨過船舷,還未踩實,那船便像是忽然生出了神智,同難馴的烈馬一般,容不得人騎在它頭上作威作福,卯足了勁兒掙扎,絆得她一頭栽進去。
掌心和膝蓋都是火辣辣的疼,定然磨破了皮,又叫這污水一浸,頓時多出些如被蟲蟻啃噬的癢意,她自來金尊玉貴,幾時遭過這麼大的罪,淚水不受控制地湧出來,而後被漫天的冷雨胡亂打下去。
她四肢並用地爬起身,站不穩,便跪伏在船里,心底將該死的藍青溪剁成了千百份,用手背抹了抹眼睛,長刀出鞘,把禁錮船隻的繩索割斷,浪頭一滾,船便順水而出。
船自由了,她也是。
*
「篤篤篤」
雨點砸於瓦礫之聲,同指節叩在木門上的聲音混在一起,屋外尚難分辨,更遑論屋裡,敲了好一會兒,才隱約聽得裡頭桌椅挪動的「吱吖」聲,而後是個爽朗的女聲,又熱切又罵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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