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青溪微微抬手,閒雜人便撤了個乾淨,唯剩下他和她,「是你傳消息到虞陽的?」
女子並不抬眉,兀自做著施針前的準備,「崔氏的人贈我五條銀鋌,關心你的身體罷了。」
「我以為,保守患者病情,是為醫者最基本的操守。」
「我以為,崔氏與你乃是姻親,算不得外人。」
藍青溪默了片刻,「我每日付你十倍有餘的診金,捫心自問,未曾慢待於你,不過是請你為我醫治眼疾罷了,蔡大夫又何必如此行事?」
「舉手之勞便能有一筆銀錢入帳,何樂而不為?至於公子麼,」蔡玟玉面上帶著一抹淺笑,溫聲囑託道,「被退婚的滋味想必不好受至極,公子這病,最忌憂思,還是抄抄佛經,平心靜氣為好——呀,忘了,你現在看不見,抄不了佛經。」
藍青溪神色微冷,扯下面上的繚綾,露出一雙空洞的眼。
「我一日未愈,便一日不會放你離開。」
*
這天氣,只適合坐在廊邊,聽幾滴檐下落雨,真要是下地走幾步,那什麼詩情畫意都能被踐踏沒了,諸如現在,月白色的鞋面上綻開大朵大朵暗黃色的泥點子,鞋底的紋理被沙土填了個嚴實,邊角處還有不死心的爛泥死纏不放,怎麼甩都甩不脫。
合該把腳上的這雙髒東西扔掉。
可這雙都是借的,這下暢快扔了,接下來幾日,總不能赤著腳下地。
崔竹喧只能踩著門前僅有的幾塊青石板,蹙著眉在上頭剮蹭鞋底,企圖把鞋弄乾淨些,寇騫見狀,只換了只手撐傘,倚著牆面,安安靜靜地等著。
小祖宗嘛,催不得。
他眯眼打了個哈欠,一夜未眠的睏倦在這時涌了上來,眼皮子正要往下耷拉,一道火急火燎的聲音便鑽進了他的耳朵,寇騫有些煩躁地抬了下笠沿,望見一張著急忙慌到五官亂飛的臉,是阿樹。
「不好了,老大,你的船沒了!」
邊上的崔竹喧動作一頓,腳慢慢挪回裙下,眼神飄忽向屋前的柿子樹,好似在這細雨綿綿的時刻,驚覺那肥綠葉片間星星點點的花格外動人。
「沒了就沒了。」寇騫語氣平淡地回答。
「碼頭那麼多船,沒的偏偏是你的,這不是挑釁是什麼?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啊!」阿樹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大聲爭辯,「定是——嗚嗚嗚?」
寇騫捂住他的嘴,把事情始末蓋棺定論,「昨夜風大,被颳走了。」
阿樹登時瞪大了兩隻眼睛,懷疑面前人被水鬼附了身,不然這光天化日的,怎麼就能睜著眼睛說瞎話,他把嘴上捂著的手掰下來,「那繩子斷口都是齊整的,刮的是風,又不是刀子,哪能斷成那樣,分明是有人半夜偷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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