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良久,金子熹終是率先敗下陣來,頂著一張苦大仇深的臉,咬牙道:「你是說,你連手實都未曾帶,冒著被抓走充勞役的風險,就為了私奔?」
「嗯,手實一貫是由家中父母保管,我若偷取,被發現的概率太大,」崔竹喧神色淡然地給自己斟了杯茶,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樣,「當初玉書允諾我,會為我準備好一切,如今他不在,表兄你,應當也能為我擺平吧?」
金子熹喉頭一梗,面色鐵青,早知讓金玉書幫他跑一趟船,會招來這麼個瘋婆娘,他情願把鋪子關了,將那些個訂單全退了,也好過如今被逼得進退兩難。
可到底是親弟弟的心上人,就算是棒打鴛鴦,也沒有一上來就把鴛鴦打死的道理,他長嘆一口氣,忽而拿起案上的燈盞,「跟我來。」
於是門被拉開,迎進一簾月色,燭火在前領路,裙裾在後翻飛。
崔竹喧提著裙擺,目光隱晦地向周邊打量,一步步邁向迴廊深處,未至盡頭,前面人倏然駐足,在側方摸索一會兒,一聲低低的吱吖聲響起,竟是一扇暗門,暗門往裡,又是一連串往下的階梯,這番布局,不禁讓她想起寇騫蒙上她的雙眼,帶她走的那一段——分明是刻意用來躲避搜查的暗室。
「船隻一早就會到渡口,現下給你去找手實也來不及了,我常年走商,與那些官差有幾分交情,我打點一番,你在這裡躲到明晚,應當不會出事,」金子熹熟門熟路地走到牆角,將燭火點燃,顫顫巍巍的小焰逐漸挺立,暖黃的光充盈滿室,「這裡食物和水都不缺,你先將就一下,不要到處亂跑,待我明日弄到手實,便不用再這般躲躲藏藏了。」
暗室比不得她住的那間廂房,只擺了一張床鋪,一個桌案,還有一個木架,架上是六七個水囊和兩摞用油紙包的炊餅,另放了幾本雜書,只是待一日,倒也算不得多難熬,起碼比偷渡去汾橈縣的那處暗室好待多了。
她應了聲謝,金子熹便提燈出去,合上門,而後是一點輕微的窸窣聲,她待腳步聲徹底消失時,拉著門試了試,打不開,應是從外頭上了鎖。
果然有鬼,她想。
崔竹喧將蠟燭拿起,沿著牆一寸寸摸過去,但觸感除了干木頭就是濕木頭,至多再添上幾處爛木頭,她又去翻動架子上的書,拿起、放下,囫圇翻頁,並未覺出有什麼異樣,再去挪動桌案、板凳,甚至床榻,皆是一無所獲。
是她多疑?
金子熹當真只是個尋常商人?
她凝眉細思,不死心地往三面牆挨個輕叩過去。
「咚」「咚」「咚」——「咚」
崔竹喧心頭一緊,望向這平白多出一聲響的木牆,敲了一遍三長兩短,很快,三長兩短的調子又原樣傳來。
隔牆有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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