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佯裝一副怒容轉頭,揚起的眉尾卻漸漸落了下去。
「還好女公子安然無恙,不然老爺和公子定然悲痛不能自已,」金縷緊緊地跟在她身邊,若非是不合禮數,定要將整個人拴在她衣角上了,眼睛腫得好似桃仁,淚珠子如不要錢般,一串接一串地往下掉,「這般簡陋的髮式、這般粗糙的衣料……女公子這段時日定然是受苦了,我瞧著,竟是消瘦好些!」
崔竹喧垂下眼睫,盯著空落落的手心,在絮絮叨叨的關切聲中,突然提起裙擺,奔出這片闌珊燈火。
金縷有沒有跟上她的腳步,她管不了,也無暇去管,沿途的燭光被她帶來的風撞得搖搖曳曳,呼吸催著心跳,心跳促著呼吸,登上十數級木階,推門的手卻瑟縮了一下。
她象徵性地叩了下門,可門沒鎖,木板禁不住半分力道,畏畏縮縮地向里躲去——屋裡,沒有人。
她辨不清此刻是何心情,只是低垂著眉眼,看向桌案上突兀擺著的一朵花。
忤逆她逃跑,卻又送花討好。
他究竟,想幹什麼呢?
崔竹喧默然地走下樓梯,碰上幾乎要哭成個淚人的金縷。
「忽然想起有些東西沒拿。」
金縷抹掉眼淚,沒瞧見有包袱行李,抽抽噎噎道:「是放在上面了嗎?我去拎。」
「不必,」她輕搖搖頭,「丟了。」
「那這花?」
「……不知道。」
金縷滿是嫌棄,「定是哪個畏頭畏尾的郎君送來,花心還夾了紙條,必是寫滿情情愛愛的酸句!」
崔竹喧將紙條展開,粗笨的墨塊搖搖欲墜,幾乎要跌出薄紙的邊框,一團接著一團挨挨擠擠的,湊成所謂寫滿情情愛愛的酸句。
——「小祖宗安好。」
可,她不好。
青綾步障齊齊豎起,路人尚且不知發生何事,便被冷臉的侍從盡數驅逐,唯剩一道隱秘的目光追著紗幔,貪看著,怎麼也不知足。
直至燈燭盡歇,天將欲曙,見不得光的人才同夜色一併消匿。
*
盤桓在各個渡口、關口的官差、兵卒,總算能早早地收工回家,睡個好覺,至於輪值守夜的,雖說不能擅離職守,可稍稍讓上下兩道眼皮走走門、串串親總是行的,故而,天邊第一抹魚肚白亮起時,正值瞌睡蟲肆虐。
士兵打著哈欠拉開城門,眨個眼的功夫,身後便踏過一陣急急的馬蹄,他忙奔過去查驗,馬背上的人卻將個令牌一晃,馬步分毫不停,待他回想起令牌當屬哪家時,連人帶馬,早跑得不見了蹤影。
罷了罷了,哪還能放走什麼要緊人物不成?那個最最關鍵的人物,早在燒燈續晝的加班加點中,從入城名冊里被找出來了,聽說昨夜,郡城內的衙役盡數出動,大街小巷地翻找,已然將人尋到,上上下下都得了一吊錢的賞。
而所謂的最最關鍵人物,此刻正坐在案前,眸色微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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