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公子有約在先,三日一信,他若沒收到消息,便會即刻率人來此,這些官員若不識相,就最好日夜燒高香,藍氏能保得住他們,」崔自明以她為質,在院中僕從的驚呼聲里,越過院門,壓過長廊,一步步往外闖,「再說,那姓藍的不是還指望你治他的眼疾麼?除非他想後半輩子都當一個瞎子,否則,定不敢輕舉妄動。」
森白的刀刃盡數出鞘,弓手挽弓,箭已上弦,可正如他所說的一般,場面再是駭人,也未能真正地交手。
崔自明挾人上馬,攥著韁繩,長鞭一甩,便從這如同紙糊般的包圍圈中突圍出去。
「我家公子身體不適,請蔡大夫上門診治,事出突然,還請諸位代為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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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蟬鳴早歇,整個長夜便只剩風還在四處搗亂,抖落剛凝的秋霜,拽下泛黃的葉片,圍著破舊的帳篷東拉西扯,讓本就搖搖欲墜的篷布晃動得愈發厲害,不禁讓人懷疑,下一秒它便會壓折枯朽的梁木,砸到人身上來。
可勞作至筋疲力盡的礦工早已呼呼大睡,此起彼伏的鼾聲更勝呼嘯的風聲一籌,分不出半分心思去擔憂這個,至於唯一醒著的崔竹喧,亦然無瑕顧及。
因她是最新來的,便只能在入口的布簾處強行擠出一個空位來躺下,風把布簾颳得飄飄搖搖,也把她的手腳颳得冰冰涼涼,饒是她儘量把衣角絞在一起,也攔不住無孔不入的風穿過衣料的空隙,將寒涼滲進每個毛孔。
她低眉哈了口氣,兩隻手摩擦著,將僅有的一點暖意傳來遞去。
還不到一天,便這般難受,崔竹喧簡直無法想像,范雲是怎麼熬過來的。
得儘快破局才行。
若要以金礦之事告發藍氏,需有人證、物證,人證好說,這帳篷里隨意拉一個出去都是,但物證的話,除了這座金礦本身,還需帳本——白日裡那肥胖管事手中的便是。
崔竹喧有心想夜探一番,欲將身旁人拍醒,可轉念再想,范雲的身手同自己也差不多,現下還受了傷,帶上也沒多大用處,心一橫,決定孤身溜出去。
她輕手輕腳地爬起身,小心躲在簾側,順著風掀動的空隙往外瞧,烏漆麻黑的暮色里,徒有零星幾顆星子可供照亮,營地中央的篝火熄得差不多了,火把的光亮只在營地更外圍的林子裡跳動。
守衛不算森嚴,應當問題不大。
她咽了口口水,從腳邊挖了塊帶稜角的石頭藏在袖裡,將呼吸放到最緩,融進這片深沉的夜色中。
礦工的帳篷在最西邊,存放採礦工具的庫房則在最東邊,而正中間,是管事的主帳,她縮在架子後,用目光一個個點數,帳前四個,帳後兩個,再添上輪班換崗的,外出巡邏的,掐算下來,礦場的侍衛至多不超過五十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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