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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姜淮開口起姜早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他身上,直到他徹底消失。在她的印象里,姜淮的情緒一直很穩定,為人處事很是親和沉穩,沒怎麼生過氣。

可是在那個爾虞我詐弱肉強食的姜家,情緒穩定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他內心藏著千萬隻嗷嗷待脯的狼獸,隨時可以將人吃干抹盡。

等人走遠了,姜早才回過神來,嘆著氣回頭,剛好看見何斯嶼拿著GG牌若有所思。

他瞥了眼插滿鮮花的酒櫃,「我的酒被你拿去送人了?」

她愣住,剛要解釋又聽到,「你知道這些酒多少錢一瓶嗎,就往外送?」,他抄起桌子上插滿紅玫瑰的花瓶就往外走,手一揚就將其丟了出去。

「啪——」

清脆的瓷器細碎聲響徹整條街。

何斯嶼轉身回到店裡,白皙的臉龐瞬間烏雲密布,他又將魔爪伸向無盡可憐的桔梗,姜早側身擋在他面前,怒聲道:「你別動我的花!」

「你送了我的酒,還把我裝修好的酒吧弄成這鬼樣子,我為什麼不能動你的花!」他也提高了聲音,好似剛剛的好心只是他大人有大量。

她又提高了分貝,場面頓時有些像兩個幼稚的小學生在吵架,「我送的是梅阿婆泡的青玫酒,你的酒還完好無損地擺在酒柜上。還有,我只是在白天的時候賣賣花,晚上的時候你大可以重新把這弄成酒吧。」

姜早生怕何斯嶼不信,拉著他往裡走了幾步。

何斯嶼被帶到吧檯旁,視角的改變讓他看清鮮花身後的酒瓶,原來她只是在瓶身綁上了鮮花,這樣客人進來看到的只有鮮花。

她覺得他的無理取鬧就該讓梅阿婆來治理,所以一退再退,「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就這樣井水不犯河水的做著自己的生意。」

落日歸山,天際遺留的一片橙紅將一束金燦燦的陽光照進花店,太陽上輩子一定是個貪酒之人,這才導致一日之中的最後一道光還貪婪地趴在酒柜上不肯走。

眾多花朵中何斯嶼偏偏對最底層的向日葵移不開眼,或許是因為那裡多了一道光吧。

或是天賜的,或是自帶的。

他重新看向她,「井水不犯河水?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說過什麼了?」

姜早突然想起幾天前他說過以後的工作她得聽他的安排,她答應了。

他無非就是想在工作上為難她,又不是沒見過風雨,她側身站在他面前,「晚上的時候我也可以留在店裡幫忙。」

何斯嶼盯著她看了良久,最後還是妥協了,「那以後,日出之後這個店歸你,日落之後你和店都歸我。」

*

一時的口嗨換來一整晚的折磨。

酒吧愈發擠滿了人,為了防止一些喝醉酒的客人跑到二樓撒野,何斯嶼讓人在樓梯口堵上了一張木板,這讓受不了煙味的姜早只能躲進廁所里,戴著耳機,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

這一呆就是一個小時,這間廁所被何斯嶼改造成兩間隔間,也虧有這個改造,不然此刻廁所外肯定排滿了想要解決三急的東倒西歪的男男女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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