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先是笑著頷首,「你們年紀相仿,又要好,自然有什麼交心話都願意和彼此說。」
而後她拿起茶盅,抿了一口,狀似無意說道:「今日怎麼沒見到謝護衛?」
喬姝月眨了下眼睛,謹慎道:「他不是在禁足嗎?見不到才對吧。」
陸氏笑了笑,「瞧我都忙忘了,他前幾日違抗母親的命令,竟然還跑到你四哥的院裡去。難不成木蘭院還不如四公子那兒嗎?」
喬姝月並緊雙腿,手規規矩矩放在膝上,用力點頭,「是啊是啊,他跑出去我都不知,膽子太大了。」
陸氏盯著她不語,只是笑。
喬姝月皺了皺眉,又道:「不過他膽子若不大,也不會在明知有傷的情況下,拼死去救我了。」
陸氏笑意微凝。
「阿娘或許就是看在他同旁人不一樣的份上,才特許他來我身邊保護我吧。」
陸氏久久沉默,再開口時,沒了笑容,喃喃道:「他和旁人不同……」
喬姝月歪了下頭,無辜地笑著,「是啊,他當然不同,他是我院裡唯一會水的護衛。若他腿傷養好,就是咱們家輕功最厲害的護衛。他沒讀過書,但靠著被阿娘罰抄,已然能將弟子規背下來了,字也認得差不多,足以證明他聰慧過人,他的天賦甚至比大哥三哥都要強。」
一通大誇特夸後,喬姝月收斂了神色,一雙水靈的黑瞳中儘是認真。
「即便他不太喜歡被規矩壓著,人也的確不是很規矩,但那都無關緊要。」
「因為我會是他認定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主人,他會聽我的。」
就算是被人知道他進了她的房,那也是她默許的,因為他強,因為他足夠有安全感,他獨一無二,不可替代。
所以都別想再針對他,也別想從她身邊把人奪走。有事也衝著她來,莫要再欺負他。
她能聽出大嫂的試探,或許大嫂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知道她對謝昭凌特別照顧,所以前來打聽。
旁敲側擊也好,警告暗示也罷,喬姝月亮明自己的態度。
謝昭凌是她的人,她會對他負責到底。
就算是父親母親來問責,喬姝月也會擋在他的前面。是她非要將人帶回來的,那麼一切責罰也該她來承擔。
陸氏道:「你如何能保證,他就會只認你這一個主子?」
喬姝月半開玩笑道:「那自然靠手段啦,若連一個家僕都收不成,出嫁以後又如何管理一大家子呢?」
陸氏半信半疑地看著她,似是在懷疑,她一個閨閣小丫頭能有什麼手段。
那少年周身布滿傷痕,瞧著便野性難馴,不是個好惹的主。
那日在喬母院裡,他看向人的視線始終充滿戒備與警惕,仿佛一旦察覺到危機,便要撲上來撕扯掉人的血肉。
他那樣的人,如何肯在小妹手裡老實安分?
「就算你想重用他,也不該如此護著,不患寡而患不均,他初來乍到,若太親厚,底下的人恐會不甘。」
「我待他好,那他自然也會做出旁人做不到的事來,若他的本領無人能及,嫂嫂認為,旁人還會心生嫉妒嗎?」
若他的本事能大到將天捅破,那麼擺在他們面前的危機都將不再是危機。
陸氏思忖良久,直到茶涼,她才起身,嘆了聲:「瞧你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
小妹變了,大病以後,變得令人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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