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是褚氏在管,有時喬父也說不上話,但喬父一旦較真起來,脾氣犟得像頭驢,他若堅決不鬆口,褚氏也拿他沒轍,只能自己先退讓兩步。
今夜還好,喬父沒再犯倔病。
褚氏鬆了口氣,又道:「往後晚了就別出去了,不安全。」
「阿娘,我是在咱們自己家裡啊。」
褚氏臉色冷下去,「哼,家裡近來進了太多不三不四的人,是該管管了。」
不三不四……
謝昭凌眼睫微顫,頭垂得更低。
「謝護衛,老四說你將他救出來的?」褚氏忽然點了謝昭凌的名字,「先有月兒,後又阻了良兒去悅泉樓,如今又救下譽兒,我喬家欠你太多了。」
褚氏由衷感謝這少年,都說仆救主乃天經地義,但褚氏一向不把旁人的付出當做理所當然,你要說家僕拿了銀子灑掃伺候是應該的,那救人一命這種事,顯然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
唯有不吝嗇地獎勵這種行為,才會叫底下的人誠心信服,忠心不二。
若是做了好事,還對人頤指氣使的,那不是讓人寒心嗎。
像那些德行淺薄、恃強凌弱的人家,願意追隨的也必都是些利慾薰心的刁奴,長久以往,家族覆滅是早晚的事。
「樹倒猢猻散」,正是這個道理。
要想將大家族的人心聚攏在一起,掌家者就不可對一些小事淡然處之,態度傲慢,不然真遇上什麼事,這盤散沙風一吹便消亡了。
人性就是如此,褚氏不敢去賭。
「一碼歸一碼,若你有所要求,盡可提來。」褚氏沉著臉,坐於上位,沉思道,「先將今夜之事說一說吧。」
謝昭凌低聲應「是」,一五一十如實道來。
他沒有將自己猜測的事說出來,只陳述事實,說完後便沉默下來。
屋中氣氛頓時凝重。
喬姝月適時開口:「阿娘,我與劉媽媽往學堂去的途中,遇到一人。」
劉媽媽連連點頭,也說正有此事。劉媽媽將來龍去脈道來,謝昭凌的臉色愈發難看,望向喬姝月的目光晦暗深邃,藏著不可示人的狠厲。
她竟險些置身於陷阱。
謝昭凌默默捏緊拳頭。
褚氏恨得牙痒痒,「查!去將那人找出來!」
李嬤嬤領命,傳話下去。
喬姝月沒注意謝昭凌的神情,接著劉媽媽的話補充道:
「那人身形矮小,像是女子。走路時有些跛腳,似乎是跑的太急受了傷。且她手裡拿著東西,不知是何物,但我覺得她應該沒有攻擊的能力,拿著的或許是縱火之物。
她走的是東側的夾道,這邊的路往西會經過大哥與阿娘的院子,往東則依次是三哥、兩位姨娘、還有夫子的院子。」
褚氏按了按額角,沒想到女兒能注意到這麼多的細節,可是一想到她正面與賊人交過手,這心裡就止不住後怕。又摟著人說了會話,才讓人都退下。
各自回院。
謝昭凌一路跟在身後,沉默寡言,很是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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