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信反覆讀了三遍,才戀戀不捨地夾進書里,撐著桌子起身,捂著傷口,慢慢往回走。
褚玄英才不信,這一副盼歸盼得要死的模樣,怕是日日夜夜淨惦記著那事呢。
褚玄英看不過去他這殘廢樣,上去扶了一把,「你是不是在這邊待膩了,連受傷也算計好了?」
傷成這樣肯定是沒法在前線待,功成名就,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為了躲避殺人罪名而狼狽出走的少年,他可以衣錦還鄉,自此踏上一條繁華路。
謝昭凌好笑地看他一眼,「我有毛病嗎?」
故意傷成這樣,小菩薩知道以後恐怕要被他氣死。
「那可說不準,為了她你什麼事做不出來。」
不怪褚玄英把自己的徒弟往壞處想,這真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比干是心比旁人多一竅,徒弟是心比世人黑幾分。他要是想算計誰,恐怕沒人能逃得過。
柳步亭還是死早了,他當初好歹死得痛快乾脆。若是對上如今的謝昭凌,怕是會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你說實話,你到底是不是不想再跟著我幹了。」
「我若不想再做,也不會這麼大費周章,這次受傷實是失誤,不是有意為之,」謝昭凌道,「再說哪怕受傷,我也可以繼續上戰場。」
這話不假,褚玄英就沒見過比他還能忍能拼的。
「若我孤身一人,我可以一直留在這。」謝昭凌坐回到榻上,臉色更加蒼白,他下意識伸手摸向枕下,摸出一個荷包來,指尖摩挲著布面,他心情極好,抿著唇笑了笑,「但她及笄,我得回去。」
「有些事我一早就答應了她,我要回去和她一起面對。不管是否受傷,我都必須踐行諾言。」
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秘密,他一刻都不敢忘。哪怕是爬,他也要回到她身邊。
褚玄英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一說起來他心裡就酸得慌。徒弟提起小外甥女時的眼神,也看得他渾身起雞皮疙瘩,難受得很。
他語氣生硬地道:「你交代的那個俘虜單獨關起來了,他有問題?」
那個俘虜並非是軍中人,而是他們收回被西羌人攻占的城池時,在那座城裡無意間遇到的人。
嚴格意義上並不算戰俘,而是強行被謝昭凌擄來的。
謝昭凌戰功赫赫,名聲也一貫很好,無論是在軍中還是在百姓心中,都很有威望。
他不會縱容手下將士在戰爭過後燒殺搶掠,釋放欲望。他治下有方,與其他幾名副將比起來,算是個很溫文爾雅的人。
所以他不由分說抓了一百姓後,旁人也不會說他什麼,而是會認為,那人是敵方的細作,是漏網之魚。
這就是名聲的好處。
可謝昭凌知道,他這次是以私了。
謝昭凌沉默良久,啞聲道:「師父,他叫了我以前的名字。」
褚玄英頓時嚴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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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府近來有兩件大事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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