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姝月詫異地睜開雙目,「是你原先提過的那個悅泉樓的東家?」
那人銷聲匿跡許久,竟再次露面了?
那人是謝昭凌前世的貴人,隨著謝昭凌的回京,那人也再度出現……
喬姝月不由得往深想去。
謝昭凌觀察著她的神情,一顆心直直墜下去。
兇險的事才剛過去,她竟能迅速從危機中脫離了情緒。
不論是惶恐不安,還是驚懼害怕,她都沒表現出來分毫。
要麼是她一直在壓抑自己,不肯在他面前展露脆弱。
要麼便是她沒將此事入心,她早已習慣面對這種危急時刻。
無論是哪種,都會叫謝昭凌的心如烈火烹,煎熬與痛苦化為實質,如藤蔓般,纏著他的心臟,在他心壁上蜿蜒攀爬,枝條密密實實將心臟包裹,讓人窒息。
他離開三年,究竟錯過了多少事。
「不害怕嗎?」
他話題跳脫,喬姝月艱難地從思索中抽身,神情還有些懵懂。
她愣了愣,「害怕?」
臉頰一痛,是男人手指輕輕碰了傷處一下。
喬姝月迎著他幽邃的目光,「怕。」
怎能不怕呢?
前世父兄接連出事,喬氏被抄家,母親死在自己面前,獄中的老鼠日夜啃食著她散落在地上的殘羹剩飯,還有被柳步亭封死的唯一一扇窗。
一樁一件,無一不讓人絕望。
可她早已習慣了啊。
她在折磨中流幹了眼淚,早就學不會因疼痛而哭泣。
後來的眼淚都是因為謝昭凌而落的。
如今也是。
她可以在險境中堅韌生長,冷靜地尋找出路,卻無法坦然面對他所遭受的痛苦。
想必他也是如此。
他們分開時,各自都是能拿起武器對抗敵人的戰士。
在一起時,是可以背靠著背,依靠彼此,互相舔舐傷口的親密愛人。
她說:「我不會哭的。」
謝昭凌呼吸一滯,艱澀道:「為何?」
喬姝月垂下眼睛,「沒有緣由。」
被敵人折磨而流下的眼淚,只會讓她回憶起最痛苦的那段時日,想起自己面對二哥為護她而死、阿娘被人一卷草蓆抬走時的無力感。
想起暗無天日的地牢里,鞋上爬過老鼠時那讓人脊背發涼的絕望感。
所以與他無關的眼淚,都不需要再流。
「那你可知,我為何怎樣都不肯讓你看傷嗎?」
謝昭凌此刻如一張繃緊的弓,看向她的目光充滿攻擊性,連逼問的語氣都凌厲,帶了幾分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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