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殿之上見到喬姝月那時起,他便知,這是被易知和柳氏害苦了的一個女孩。
而他,無論從哪邊論,都是元兇,逃不掉的。
「陛下,陛下?」
年輕的帝王恍然回神,目光落在懷中的女子。
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寢衣,頭枕著他手臂,正擔憂地偏頭望著他。
「陛下,可是國事繁忙,累著了?」
他隱約感覺自己想要扯唇笑笑,可惜實在有心無力,索性不再遮掩內心的彷徨,將她用力擁進懷中。
「阿月,我愛你。」
懷中女子一愣,而後面頰染上緋紅,望他懷裡縮了縮,又羞又惱:「陛下又打趣我。」
他沒再開口,扣著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天還沒亮,謝昭凌從夢裡醒了過來。
他還保持著入睡的姿態,面衝著房頂。
這不是他第一次夢到吻她,卻是最令他絕望的一個吻。
他怔怔望向前方,表情似悲涼,似彷徨,瞧著很是難過。
躺在榻上,心中一片蒼茫,周身冰冷,比數九隆冬的邊境還要寒冷。
他想,若易知縱容柳氏興風作浪,只為養蠱,只為令他們在最逍遙得意時給予致命一擊。
那在易知這場謀劃中,被當做棋子擺布的喬氏,又該落個什麼結局呢?
為了將柳氏養肥養大,必然要犧牲幾個微不足道的家族。
喬氏,便是其中之一。
喬氏作為太子擁躉,站在柳氏的對面。喬氏是易知豎起來的,明面上與柳氏抗衡的靶子之一。
喬氏打一開始,註定就是要犧牲的。
令柳氏作惡,助紂為虐,等柳氏成功之時,他再親手毀掉這一切。
易知不為得到,只為了摧毀。
不惜以百姓的性命為代價,將朝局玩弄於鼓掌之中,視人命為棋子,只為了報復。
易知才是害得她不能善終的罪魁禍首。
而易知做這一切,儘是為了他。
他疑心自己為柳關山之子時,尚不敢對她坦白。
如今真相浮出水面,他不僅身體裡流著一半柳氏的血,他還……
他是一切罪惡的源頭。
他不知自己該以何種面目再面對她。
夢裡的,是他的另一個結局嗎?
阿月所做的預知夢,是一樣的嗎?
她若知道一切,還會選擇嫁給他嗎。
謝昭凌再躺不住,從枕下摸出一個荷包。
幾年過去,荷包不顯陳舊,顯然被使用者保存得極為妥善小心。
打開荷包,摸出那張畫著他人像的紙。
這是喬姝月在他們初遇那年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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