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姨娘見喬譽始終不肯相信,無奈地道來當年之事。
「承順四年秋天,我與丫鬟走在街上,當時要到喬府上做客。因為走出去沒多遠天忽然黑了,瞧著要下雨,我怕沒到喬府就淋了雨,濕著衣裳不好看,於是讓丫鬟回去取傘,自己找了個茶棚坐著等她。」
「丫鬟才走,路邊便來了兩伙家丁,推推搡搡的,像是要打架,我有些害怕,就躲到角落去了。」
就是這麼一躲,她被人擄走,被捂了迷藥,失去意識。
等再睜眼,便見一張十分俊美的臉,男人坐在她身邊,側對著她,面沖外頭。
而她渾身酸軟,提不起一點力氣,沒了衣裳,就那麼躺在榻上。
她迷迷糊糊間,隱約聽到那俊美男子同下人說話:「這藥勁兒果然夠烈,不親自一試竟不知這世間真有這般能摧毀人心智的東西。」
下人奸笑一聲道:「人已給您帶來了,您若忍不住,自用解藥便是。」
那男人嘖了一聲,似乎十分不耐煩,帶著戾氣道:「都說這顫聲嬌藥性最烈,我起初還不當回事。」
「三爺不必惱,既是烈性春i藥,這天下就沒哪個男子能受得住的。」
後來那下人退下,那個叫「三爺」的人又忍了近半個時辰,終是敗下陣來,將她這味解藥給用了。
那位三爺敢當街擄掠良家婦女,必定神通廣大,不怕她去告官。陳姨娘只是個家道中落的小戶千金,何以能與權貴抗衡。怪只怪她倒霉,那日正好在那。
事後那位三爺留了一副避子湯給她就走了。
「丫鬟一路沒找到我,以為我先去府上了,結果喬府也沒見到我人,才知是出了事。老爺找到我時,我正尋死覓活,老爺將我救下,帶回了喬家。」
「我的清白沒有了,沒辦法再說親事,夫人可憐我,做主替老爺收了我,既保全了我的名聲,又能給我一個穩妥的未來。老爺與夫人都是妾身的恩人,大恩大德,實在無以為報。」
陳姨娘說著說著又落了淚,一雙眉目流轉間望向喬譽。
「進了喬府的門後不久,我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避子湯不知為何失了藥效,十月懷胎,生下喬譽,記在褚氏名下,自此喬府多了位四公子。
陳姨娘講述完陳年舊事,廳中陷入一片寂靜,只余喬譽粗重的呼吸聲。
「由不得你不信,這就是事實。」陳姨娘愧疚道,「我害怕,從不敢走出喬家的大門,不敢在人前露面,生怕被柳三爺給認出來。後來你日漸長大,愈發聰慧,我便又十分害怕你能入仕做官。」
她不知道柳關山常年不在京城,她只知柳氏乃高門大戶,若喬譽走到人前,保不齊就會被人給認出來。
年份久了,她已不太記得柳三爺的樣貌,但不妨礙深刻入骨的恐懼日夜折磨著她。
她害怕被發現,所以寧願一輩子稱病躲在小院裡,寧願自己的孩子一輩子就在後宅做個庸庸碌碌的庶出公子。
喬譽冰冷的目光盯著地面,一言不發,半晌,他扭頭出了房門,再不見蹤跡。
陳姨娘失神追出去,到門邊時,已看不到喬譽的身影。
喬姝月心疼陳姨娘的遭遇,卻不認同她對喬譽的管束,說白了,陳姨娘也是在用自己的想法壓迫著喬譽,沒有顧慮過喬譽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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