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劉媽媽玉竹紫棉,甚至是李護衛,他們都隨著她一起入宮了。
喬姝月靠坐在貴妃榻上,神思不屬,陷入久久的回憶中。
入宮第一年的秋天,她認識謝昭凌的第三個月,當時她已經被封為「喬美人」。
雖然有位分,卻不算是皇帝的女人。
喬姝月永遠也忘不了那一日,一隊精銳騎兵快馬從旁邊疾馳而過,將行刑台團團圍住。
下一瞬,劊子手額頭正中一箭,重重倒在她面前。
那劊子手死時,雙目瞪著,與她的視線碰到一起。
有人為她鬆綁,她遙遙望去,只見一個挺拔的男人坐在高頭大馬上,手握著弓,也望向她。
鎧甲在太陽的映照下,閃耀著刺目的強光。
離得實在太遠了,根本瞧不清他的樣貌,只知道是個高大的男人,周身充斥著冷厲的肅殺氣,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那時的懼怕,只存在了半日。後來在大殿之上,那種感覺便消失了,取而代之變成敬重。
正如此刻,男人姿態放鬆,坐在她對面,笑著問她:「喬姑娘,昨日睡得好嗎?」
而她垂著頭,並不敢直視他,連說話的聲音都小而無力:「謝陛下關心,睡得很好。」
男人挑眉,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似乎在打量她蒼白的臉色,看得她陡然生出心虛來,他才笑了聲,寬宏大量地放了她一馬,說道:「那便好。」
他救下她,給了她容身之所,醫治她通體的傷痛,明明可以隨心所欲,將她擁有。
可他並不侵占她的身體,只每日下朝會來她這兒坐坐。
真的只是坐坐,同她閒聊說話。坦蕩又君子,望著她的目光不含一絲雜念,叫人無法生出警惕與排斥來。
喬姝月目光低垂,落在對方玄色朝服上,他是下了朝直接過來的,沒有回去換衣裳。
她心中湧現出一絲異樣的感覺。
他似乎……很急切於見到她。
在她情緒出現抵抗的苗頭時,男人適時起身,若無其事地笑道:「孤還有事,就先走了。」
他竟真的就這麼走了。
喬姝月望著空蕩蕩的門口,陷入茫然。
半夜她腹痛得睡不著,大宮女去傳了太醫。施針用藥後,她陷入昏沉。
隱約間,覺得身上冷。
光怪陸離的夢境之中,耳邊又迴蕩起撕心裂肺的絕望的哀哭聲。
柳步亭扭曲的面容又出現在眼前,她想起自己在數九隆冬里,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寢衣,被柳步亭扔到冰天雪地之中,於是身子愈發地冷。
後半夜發起高熱,渾身冒冷汗,不住地打顫。
忽然一股清冷好聞的氣息湧入鼻腔。
身體陷入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里,鋪天蓋地的安全感包裹著她。
而後噩夢遠離,一夜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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