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咴咴兒。」

紅羽很有靈性，認得去兵營的路，自己拉著車往前走，踩著鬆軟的積雪，走的又快又穩。

三里地不消片刻就到。

看到兵營大門，它歡快的嘶鳴一聲，直奔搭建的帳篷。

——

暮雨芙聽到馬車的聲音，提著燈籠走出帳篷。

十年未見，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坐在前車轅，揮舞著馬鞭駕車的那個人。

「三哥。」

一顆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滴落，她按捺不住激動，提著燈籠跑過去，不待馬車停穩，一把抱住了他。

暮瀟後背一僵，縱然記不得她是誰，這一聲三哥，還是喊得他心跳加速。

「三叔。」

暮雪煙隨後而來，笑嘻嘻的問：「你還記得雨芙姑姑嗎？你有兩個妹妹，一個是大姑姑，暮雨芙，一個是小姑姑，暮雨琳，他們都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雨芙，雨琳……」

暮瀟輕輕的重複著兩個名字，莫名覺得很是親切，仿佛曾經說過千萬遍似的。

「三哥，你終於捨得回來了。」

「你好狠的心，拋下我們不管不顧，一個人在仙域逍遙自在。」

「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們受了多少苦？」

「要不是有煙姐兒，我們早就死了，就算你從仙域回來，也見不到我們了。」

「……」

暮雨芙和秦氏不愧是母女倆，先是抱著大哥失聲痛哭，哭夠了，又是連打帶罵，將人好一通數落。

暮瀟任由著她發泄，沒有任何怨言。

直到她將心裡的委屈和心酸，全都發泄出來，胳膊累得打不動了，這才愧疚的說了聲，對不起。

「誰要你說對不起？」

暮雨芙潑辣勁盡顯，又舉起拳頭，用力錘了他一下：「好不容易回來了，你還敢玩失憶，再不趕緊的，想起我們來，看我不打死你……」

「呵呵。」

暮瀟從喉嚨里輕笑了一聲，不知為何，突然覺得這一幕很熟悉。

似乎他從小到大，挨過很多次打似的。

每一次，都是他故意讓著妹妹們，任由她們欺負，哄她們開心。

「外面冷，找個暖和得地方說話吧。」

燕筠傾坐在車廂里，聽著外面又哭又鬧的，覺得差不多了，掀起帘子，笑著催促：「雨芙和煙姐兒也上車，咱們一塊兒進軍營。」

「好嘞。」

暮雪煙和母親心意相通，笑著答應了，搶先跳上馬車。

暮雨芙不想這麼快就和三哥分開，也擦了把眼淚，鑽進了車廂。

「咴咴兒。」

紅羽歡快得嘶鳴一聲，不待主人吩咐，拉著車進入營地。

～～

暮雲龍跟彝良，栗秋，韓明，三位將軍知會了一聲，在營地里選了處合適的位置，安置三叔和三嬸。

彝良三人一如其事先所料，雖然很震驚，還是喜悅大於怨怒，很快就接受了曾經暮家軍的統帥，失去記憶，回歸軍營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