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歌的內心小小地掙扎了一下之後，她決心回頭去弄明白事情真相。她是一個敢作敢當的人，倘若因為她的衝撞無故造成別人的損失，她願意站出來承擔責任，大不了寫張欠條，日後掙到了錢，她再慢慢還。

方才在不知不覺中她早已穿過了兩條街道，面對城管的追捕，身經百戰的她早已練就了兩條飛毛腿，另外她還格外熟知最安全的逃遁路線。可為了那份良心，她不得不原路返回到事發地，躲在一處隱蔽的地方窺看。那群城管已經在成功驅散掉小攤販們後全部撤離，而在街邊的人頭攢動中，林天歌努力四處察看，卻沒有發現被撞者的絲毫蹤影。林天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來是她自己多慮了。

又是無功折返的一天，林天歌只覺得喉頭處一陣苦澀，一直蔓延到嘴巴里，全部是苦苦的味道，直到合租房的室友周小柔說她一副「苦瓜臉」，她才意識到她是真的苦。

「哎。」周小柔靠在門框上跟著林天歌一起嘆了口氣：「你還真是不容易啊，是不是還沒吃晚飯？」

「我哪有心情吃晚飯啊？茶不思飯不想啊。」林天歌無力地癱倒在床上。

「我就說嘛，看你那面黃肌瘦的樣子。」周小柔上前拉起她的手腕試圖將她拖起：「鍋里還剩一點麵條，你將就吃一碗吧，好歹能續命。」

「還是你對我最好。」林天歌被她從床上拽起，亦步亦趨地跟隨她坐到了餐桌前。

「你可拉倒吧，我是怕你萬一餓死了，我沒法向警察交待啊，再給我安個什麼虐待罪，那我可真是百口莫辯啊。」周小柔鑽進廚房，很快端了一碗麵出來。

「是是是，所以你必須對我好點，因為除了你周小柔，我在這裡無親無故，一出事你必定有重大嫌疑。」林天歌吸了一口面，看著碗口邊上白胖胖的雞蛋，心裡一陣感動。

「所以你要敞開了吃，不然就是害我。」周小柔繼續打趣。

林天歌在周小柔的注視下很快將碗裡的面一掃而光，方才滿足地抽出紙巾抹了抹嘴。

「如果不是每個月背負還房貸的壓力，我真想幫你一把，只能怪自己沒用。」周小柔懊喪地說。

「小柔，說什麼呢，你已經對我夠好了。主要是這個月我換了新工作，不然在餐廳當服務員時的工資還是足以應付的。再加上這個月的天氣一直不好，所以才造成今天這樣緊迫的局面，是我自己沒有考慮周全，才把還錢的事情耽誤了。」林天歌自責道。

「你一個女孩子已經承受太多了，太善良的人註定過得很辛苦。只是眼下難道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林天歌沉默了一會兒後，甚是不情願地低低開口道：「也不是完全沒有。」

第45章 參加晚宴

林天歌回到自己房間，手裡攥著的手機還是六年前母親林惠茹買給她的，六年過去了，母親的電話再也沒有響起過……可是路是自己選的，怨不得別人，走到今天即便被生活壓迫得頭破血流，體無完膚，也是自己選擇的後果，事已至此，別無他法，跪著也要走完。無奈和憂傷在房間裡蔓延著，良久，她像下定了決心一般撥通了掌心裡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