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菩薩在冥冥之中多幫幫關帝，以後我會多多做善事的。」

別讓他再找一輩子了……

陳香緩緩睜開眼睛，有光芒映入眼底，晌午的大太陽有些晃眼，卻讓陳香眉目喜悅，心情大好。

她想——

怪不得許願的時候都要閉著眼，因為許完願之後再看一眼世界，感覺眼前的光芒都是一種希望。

但願…心想事成吧！

陳香許完願，推著只剩下爐子和鐵鍋之外，什麼都賣沒了的三輪車離開鋼廠。

來到馬路對面，她踩住車腳蹬，跨到車座上坐好，往家裡騎。

回去的路，就順利了很多。

道路平坦筆直，陳香一口氣直接從鋼廠騎到了公社，其實還沒到公社，不過也快了。

陳香猛騎了幾下，穿過一條岔路後，便停在了路邊歇口氣。

她下車，拎起水壺擰開蓋子，仰頭一口一口喝起來。

就在她喝水的時候，從身後的稻田裡傳來一陣呼聲：「小香——！小香——」

陳香怔了怔，喝水的動作頓了一下。

好像有人在喊她？

陳香放下水壺，一邊擦著嘴角的水，一邊扭頭往身後看去。

只見在很遠的地方，一個模糊的身影朝她這邊走來，還衝她招手，揚聲又喊了幾嗓子：「小香……」

「……」

陳香眯起眼睛，努力把視線定在那抹身影上。

忽而，她震驚地瞪大眼睛。

婆婆？

陳香連忙從小路下到地里，朝周母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回應：「媽！」

「你咋在這兒啊——？」

八十年代的北方，四處都是一望無際的稻田地。

只不過現在還是冬天，大地里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撮一撮的稻草根還留在地里。

陳香走了一段距離後，停在原地，等周母走過來。

她又問了一遍：「媽，你是過來接我的？」

「是啊，我看你那麼晚都沒回來，擔心你，左右我在家也呆不住，就出來接接你，我還能幫忙騎車子，你就可以歇歇了。」

周母腳下的步子很快，轉眼來到兒媳的面前。

也不知道她在外面呆了多久，反正臉頰和鼻尖凍得通紅，手上只戴了一雙很薄，還漏手指的毛線手套。

肩膀上還背著一個小袋子。

不知道裝的是什麼。

周母氣喘吁吁地來到近前，見兒媳伸手打算接過她肩膀上的布袋子，被她手疾眼快地躲開了。

周母：「不用你背，媽來背，這一點都不沉。」

女人指了指三輪車的方向，示意往回走，一邊走一邊繼續說剛才沒說完的話：「可我走到前面那個岔路就為難了，也不知道你走的是哪條路，想來想去，我還是在這裡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