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猛深邃的眉眼中情緒陰沉，只是冷聲問了一句：「程老闆和耗子，他們是不是在會客房呢？」

那幾個人見他這副模樣，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一時之間也分不清是因為清早的這股冷空氣凍的，還是因為男人結了冰的雙眼。

他們點頭，異口同聲：「是啊。」

有人說：「程老闆下午回來的，昨晚喝了點酒就直接睡在工地了。」

「對！昨晚程老闆指定是喝大了，不過看上去他心情不錯，還請我們喝了一頓小酒。」

雖然老闆准許他們喝酒了。

但他們根本不敢敞開肚子喝，一人也就喝了一兩口就不喝了，畢竟這工地上放著這麼多建材，丟了任何一樣，他們都賠不起。

周東猛瞭然點頭：「好，我知道了，大家都去歇會吧。」

「好嘞！」

「回聊啊，猛子。」

男人揮揮手，雙腳踩著凹凸不平的碎石地面，頭也不回地往會客房的方向走去。

等周東猛走遠了之後。

他們這幾個打更的工友湊在一起，忍不住交頭接耳——

「看著臉色不對，是吧？」

「嗯，看出來了。」

「猛子這是去找程老闆了？你們說他們會不會打起來啊？不過，聽昨天程老闆說的那些話，猛子現在成了這個工程的二把手，不是應該春風得意，怎麼一大早就氣沖沖的？」

「我覺得不會，沒聽見昨天程老闆怎麼叫他的？一口一個親弟弟，現在周東猛是老闆面前的大紅人。」

「管他呢，猛子再不好，也比那個人強百倍。」

大家紛紛點頭附和。

他們都清楚工友口中說起的那個人是耗子，以前他做工頭的時候，可沒少想餿主意來壓榨他們。

「行了行了，趕緊進去吧，怪冷的。」

這幾人兩隻手塞進袖口，揣在身前，縮著脖子，一路小跑往房裡鑽：「都三月份了，這天咋還這麼冷呢？」

「馬上入春了，說暖和就暖和。」

說話的時候，從他們嘴裡冒出一股一股濃白色的霧氣，慢慢隨著清冷的風，消散在空氣中。

……

周東猛來到會客房。

正碰上耗子早上起來尿尿，昨晚喝了太多酒，今天早早就被尿憋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眯著眼睛走了幾步來到門邊，剛扯開門，他就看見周東猛那個大高個立在門口。

耗子眉頭皺起，一臉的不耐煩。

不過他這個還沒睡醒的腦子，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昨天下午，他可是找來自己所有的兄弟，讓他們去電影院門前蹲守周東猛和他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