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了失業人群,沈書的怨氣都要比別人重上十幾倍,怎麼去的怎麼回,爸媽問起,他就把責任全推到了宋時晏身上,還進行了好一番的添油加醋。
他爸媽自然是坐不住,畢竟兒子在那工資也挺高的,一份這麼好的工作突然沒了,老兩口比誰都要煩躁,拉著沈書就去騷擾沈奶奶了,讓她賠錢。
惹不起兩個小的,還欺負不了這麼一個老的嗎。
而奶奶自然是不肯相信這種無憑無據的事,賠錢什麼的更是荒唐,但她年前本來就昏迷過一次,每天被這麼折磨,換年輕人也都受不住,於是那天,因為情緒激動,再一次昏了過去。
宋時晏知道來龍去脈後,很是歉疚:「抱歉,奶奶,這事是我做的衝動了。」
奶奶搖搖頭,啞聲道:「他活該。」
宋時晏有些懊悔,如果不是他處事這麼激進,也不會逼得奶奶再次進醫院,沈梨縮在他懷裡,抱著他,緩緩道:「宋時晏,這事跟你沒關係,即便沒有這事,那倆老的也不會善罷甘休,他們會有各種理由來找奶奶要錢。」
......
奶奶的狀態越來越差。
沈梨請了很長時間的假,守在床前。
她看著奶奶出氣多,進氣少的畫面,總是忍不住的心痛。
那天太陽快要落山,夕陽餘暉透過窗戶灑在床前,黃澄澄的光芒,落在人身上,似乎是暖洋洋的,奶奶的精氣神突然好了很多,都能自己坐起來主動吃東西了。
沈梨偏過頭,擦了擦眼尾的淚。
她知道,分離的時刻快到了,這是迴光返照。
她忍住了淚意,不想讓奶奶擔心,努力撐起一個笑容,奶奶乾枯的手,輕輕覆在沈梨的手背上:「小梨,別難過,我看到你爺爺了,他正要來接我呢,我們終於團聚了。」
沈梨看了眼那餘暉,有很多塵土在陽光下跳躍,隱隱匯聚成了一個人的輪廓,她終於泣不成聲地趴在奶奶胸前:「奶奶,不要走,再多多陪我一段時間吧,說好的等我畢業,去我那住的啊,奶奶...」
奶奶一下又一下地撫著沈梨的頭髮,唇角微微彎起:「小梨乖,人總是會走到這一天的,活了這麼久,也活夠了,沒了你爺爺的日子啊,生活也挺無聊,一個一個的,都不像樣。」
「爺爺奶奶這輩子沒什麼大出息,就靠著一雙手,每天背朝黃土的,養大你幾個伯伯姑姑,結果還養出了幾頭白眼狼,真是,我都沒臉下去見你姥姥他們。」
「我們存的錢不多,就幾萬塊,存摺就夾在你爺爺的遺像框裡,誰也別說,找個家裡沒人的時候回去拿,聽見了嗎,小梨,這是爺爺奶奶給你的嫁妝錢,以後跟小晏要好好的啊。」
「出去吧,你爺爺來了,我跟他說會話,別嚇著你了。」
沈梨緊緊地抱著她,不願鬆手:「不要,奶奶,不要對我這麼殘忍,您走了以後誰來給我撐腰,他們要是欺負我,怎麼辦,奶奶,您別走...」
微風輕輕地拂過。
病房裡不知何時,寂靜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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