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路燈下,餘溫鈞凝視著她紅紅的眼眶,無奈嘆口氣。
他不討厭逗小孩,但討厭那一種軟弱可欺的鼻涕蟲。
餘溫鈞沉默地從兜里掏出一張藏藍色的手帕,就像擦錶盤一樣把她臉上的殘淚擦乾淨。
過程中,依舊有點痛的,但賀嶼薇也只敢無聲的拒絕,又無聲的妥協。
她已經哭夠了,如今只是發出抽噎聲,胸部起伏,但這只是暴風雨遺留在湖面上最後的一排白色波浪。
餘溫鈞收回手帕。
「又被誰欺負了。」他問。
賀嶼薇的臉被手帕搓得發燙,她不停地心想,這個人怎麼在這裡?唉,他怎麼老是糾纏自己?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更輕微的想法,為什麼每次來找自己的人不是余哲寧呢?
她無可奈何地扁著嘴。
餘溫鈞再強硬地捏起她的下巴:「腦子裡在想什麼東西,如果不用這張嘴巴說出來,我是不可能懂的。」
這句話就像什麼許可,賀嶼薇遲疑片刻說:「……喝酒了。」
餘溫鈞靜靜地聽她複述完事情經過。
又是年輕小孩之間的無聊玩笑罷了,傷自尊心和越界什麼的。他不把這件事看得很重,但還是耐著性子問:「喝了多少?」
「……不是多少的問題。余龍飛把酒摻在咖啡里,我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喝掉的!」
賀嶼薇光是提到酒這個字就難受,可是又吐不出來,那雙眼睛里閃閃發光,又布滿著痛苦和絕望。
餘溫鈞便繼續耐心說:「你現在難受是因為酒精,還是因為別的?」
賀嶼薇不明白地眨眨眼。
他換了個說法:「此時此刻,哲寧應該很後悔沒有提醒你那杯咖啡有酒。別看哲寧整天端著的,和女孩子沒什麼相處經驗。」
餘溫鈞向來很縱容兩個弟弟,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然而聽完他的話,賀嶼薇感覺,她的內心在某種程度上又受到沉重一擊。
自己居然懷著一種笨蛋般的期望,期望有了某層關係後,餘溫鈞就能多偏倚她一點。
至少,他不應該用這種若無其事且公正的語氣評價起這件事。
「哲寧絕不是壞人。我二十出頭時,比他做過更多荒唐事。」餘溫鈞繼續說,「何況,你不是一直暗戀他。他願意回趟家,你也可以和他多聊聊,怎麼丟下他就跑出來。」
賀嶼薇腦子裡嗡的一聲,簡直像被又灌下一杯純烈酒,侮辱,不解和難以置信,頭都要炸開花了,她立刻要狠狠推開他。
餘溫鈞卻按住掙扎的她,從褲兜里掏出一支雪白色的薄荷糖,這是他抽完煙後吃的喉糖,他故技重施,想要用糖安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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