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阿爹肯定會說:我家崽多福氣你是不是找打!吃我一拳!
然後偷偷摸摸花重金給他求一些平安符保命符招福氣的物件。
「放心,這些話我不會跟他提的,只是你們以後別在他面前說他父母很愛他、若是在天上看見了不想他難過這些話。」這不是給嚴懷津心坎上插刀嗎。
嚴懷瑛怔愣啞然,這些話她說過,不僅是他,家裡所有人,在大伯、大伯娘去世時就是如此安慰懷津,她以為說這個懷津能好一些,振作一些。
「他很聰明,心裡清楚,以愛為名的謊言,不會讓他好受的。」
嚴懷津不是那種麻木自欺欺人活著的人。
最後分開了,嚴懷瑛一家目送殿下,程明見妻子在悄悄擦眼淚,關心問:「你剛和殿下走的慢了,是說了什麼嗎?」
「懷津這幾年太苦了,伯娘不見他時,他想什麼呢。」嚴懷瑛哽咽說。
程明不懂內里,還以為妻子和殿下說起大伯娘離世,替嚴懷津難過,遞了巾帕過去,讓妻子擦擦眼淚。
「我竟是不懂懷津,幸好還有殿下在……」
父母不愛孩子,多違背世俗觀念的想法。
回去路上,嚴懷津也沒問許多福跟二姐聊什麼,只是默默抬起衣袖,翻了內里,給許多福擦了擦眼睛,許多福嘴硬說:「天黑好像有個小蟲子飛到我眼睛了,我揉了好多下。」
「嗯,那蟲子也太壞了。」嚴懷津接口。
許多福:……
哄小孩呢!這跟跑步自己絆倒,大人打地面教訓地面哄小孩有什麼區別!
嚴懷津放下袖子,極為順手的就握住了許多福的手,二人並肩繼續回去,嚴懷津說:「我母親很高傲,是當地的大姓氏族,樣貌很漂亮,也很有才氣。」
兩個氏族結合,門當戶對,要是按照世俗默認規則,嚴家嫡長子的未來出路,就該像嚴寧現如今這般——出仕,入內閣,做高官,光耀門楣,使兩姓繼續保持輝煌。
但嚴父醉心山河、問道,反正不愛出仕做官。
嚴母高傲,和離回家,顏面掃盡,餘生都是苟活。嚴母就賭上了,不信嚴父不先低頭。
嚴懷津不過是一個賭註失敗品。
「我草廬守孝茹素等等,只是我作為兒子盡的身體心意,他們生了我,我該當守孝。」嚴懷津緩緩說,看向許多福:「你別替我難過了,我已經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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