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逢亂世,女子過活越發坎坷,她並沒有譏諷之心,反而十分憐憫。
被人當做戰利品,玩物輕賤的日子,有誰比她更熟悉。
她還是堂堂一國公主,錦夫人可為階下囚。
小丫頭不懂裡面的門道,難過只為公子涵,對於錦夫人一點也不喜歡。
「公主別傷心,這件事提起來都是同情公子,左不過全怨那位大色魔,公道自在人心,錦夫人以前眼睛長到頭頂上,算個教訓。」
姒夭抿口水,苦笑幾聲,「你也糊塗了,講些不分是非的話,別人也就罷啦,錦夫人那個性子,咱們都清楚,按過去早該一頭撞死,還不是顧忌夫君與孩兒,不能錯怪她。」
「公主竟替別人說話,忘了當年錦夫人如何待咱們。」甘棠噘嘴,搓著手取暖,「有空操心這些,不如多休息,養身子。」
起身往外走,忽地喜滋滋,「殿下等等,我忙完就回來,那位大司馬夫人買了足足三五件,還使勁誇我,掌柜眉毛都要飛天上,肯定有賞。」
院門開啟又合上,伴著牆沿雪花亂飛,大司馬夫人幾個字落到心尖,讓姒夭裹著披帛的身子發抖,她其實沒必要怕她,時過境遷,如今自己又不是鮑家侍妾,難道對方還能衝進來撒潑不成。
理智上如此,心卻控制不住,滿腦子都是鮑夫人尖酸刻薄的臉,若細看也稱得上美人,但實在生得過於精明,眼尾高挑,瞪一眼利劍般,倒是很符合武官夫人的身份。
她想得煩悶,這一世與對方無冤無仇,終歸也為枕邊人,不覺一陣噁心。
這輩子定要孑然一身,與男子無半點瓜葛,落得清淨。
正在賭咒發誓,院外卻有人駐足,風嵐清伸手敲門,沒人應聲,猶豫片刻,推開走進,瞧見姒夭靠在廊下,羽睫低垂,似是囤著。
一等暗衛身輕如燕,幾步繞到身邊,日頭漸升,庭院雪地映著白光,偶有風穿廊而過,吹得姒夭髮絲輕擺。
他不禁用身子擋住風口,陰影落下,姒夭方神遊歸位,睜開眼,瞧見對方小心恭順的模樣,抿唇一笑。
風侍衛真不錯,沉默寡言又心細如髮,重要的是忠心耿耿,上一世涵被錦國君所殺,她雖沒打聽,也曉得眼前人殉職,心生憐憫,各國傾軋,還不如今後跟自己遠離塵囂,至少活命。
彼此需要,美事一樁。
意味深長地笑,千姿百媚,風嵐清竟有些慌亂,垂眸拱手,「屬下是來請崇子牛明日去傳旅,為錦夫人裁製新衣,殿下可一同前往。」
「知道,這件事辦得好,多謝。」起身倒茶,卻被對方搶先一步,桐柏茶葉盪在黑釉茶碗中,也不喝,又畢恭畢敬放下。
姒夭知他拘禮,轉身席地而坐,「風侍衛今日沒事吧,不如多待會兒,與我說幾句話。」
她要與他談天說地,風嵐清愣住片刻,自己可最不善於說話,公主應該了解。
呆立良久,直等的姒夭不耐煩,故意嘆氣,「風侍衛怕是不願意,本來嘛,我一個天天鎖在屋裡的婦人,又有何真知灼見,也只能讓人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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