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問他,又如何作答,難道說夢見,想起來都可笑。
從頭到尾,真真假假,有種逐漸失控,似要飛出去的感覺。
身為謀臣,素來一切都在掌握中,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最忌諱不安因素,哪怕只是一點,也能滿盤皆輸。
然而他們之間又確實有千絲萬縷的聯繫,經不住又覺得有趣,大概一個人總是謹慎周密,遇到不可知之事,亦很新鮮。
將青瓷碗放好,看著被自己不知不覺喝下大半的粥,身心舒暢,抬頭問:「殿下,過飯點了,你不餓嗎?讓烏羊再弄些來。」
原來已快午後,怪不得陽光刺眼,姒夭尋思自己可不是來吃飯的呀,鄉主還在那邊等著,勉為其難也得問。
她轉身笑嘻嘻,「不了,早上吃過,再說吃多難受,我的腸胃也不好。」小心來到邊上,佯裝要做收碗的姿態,眼角瞟對方臉紅潤不少,可見確實緩過來。
人身體舒服,心情自然也敞亮,她最善於察言觀色,悄聲問:「上卿最近是不是有心煩事啊?還需早日解決,拖著對身體不好。」
拐彎抹角還是步入正題,豐臣方才看見芸霽,便瞭然於心,「是啊,那殿下以前腸胃不好,想必也是煩心事多?」
她何止事多,若非當初陪那些老不死的君王喝酒應酬,也不至於落下病根,如今在摯舍人處習藥,還要給自己配個方子,好好養。
面上依舊春風蕩漾,「我算什麼,哪裡比得上你,動不動就人命關天,好比最近吧,滿城都知道雪家的案子,我想你也為此憂勞。」
豐臣垂眸,並不言語,反正對方會接著講,果然姒夭坐下,手中拿起瓷碗,推來推去,也是忐忑,「上卿,有些事原不該我插嘴,可雪姬,她——還小啊,無論如何,總不與她相干,還有那位雪家大公子,一直在齊遊學,又怎會參與。」
偷偷瞧對方,既已開口,乾脆還雪伯贏一個人情,雖然未必有用,至少心里踏實。
卻見人家面不改色,眸子就如冬天結了冰的湖面,半點風波也無。
說到這份上,也不能繼續唱獨角戲,只好捧著碗,裝作起身要走。
「殿下——對這件事極為上心。」
豐臣往後靠了靠,依在憑几上,眸子依舊淡淡地,「至少看上去比我還要上心。」
姒夭沒吱聲,只在心里腹誹,尋思我上心不奇怪,倒是你冷冰冰才叫有意思,不愧為鐵石心腸啊,剛好應了她對他的看法。
面上不說,眼角的輕蔑卻藏不住,豐臣盡收眼底。
「我這個人嘛,其實沒有心。」
他順著她的想法講,不緊不慢,一派恬然姿態,不知為何卻極有壓迫感,「眼前的案子,如果鐵證如山,誰也動不了,齊數年來整肅法治,公族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一個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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