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羊抬手關門,探頭回:「唉,最近沸沸揚揚,誰心裡放得下,我看上卿已經好幾日沒睡過安穩覺,臉色難看,他不像咱們又哭又笑,凡事都藏在心裡,反而憋得慌,年紀才多大啊,竟要操心天下的麻煩。」
門砰一聲關得緊,姒夭站在廊下愣了會兒,陽光升起,驅散晨霧,她瞧見院子裡抽枝發芽的綠樹,突然在想,這是什麼花啊。
默默往回走,心裡依舊沉甸甸。
人大概就是如此,在羽國的時候,只聽到小丫頭沒了,一時還沒真正回過勁來,加上又有芸霽需安慰,路上要照顧子璐,如今到豐臣身邊,反而放下心,又哭又鬧,渾身疲憊,再睡了覺,方顯出心疼來。
她是在浪費時間,其實和他有什麼爭,說白了那是人家未婚妻,聖上不急,奴僕急,總該商量一下眼前事,比如女閭探子要不要鬧到檯面上,人家說的那句話也真,怒火中燒沒用,還是要冷靜。
話雖如此,心裡過不去,總之對方一個刻薄寡恩之人,與自己不同。
又琢磨冷血就冷血吧,有總比沒強,畢竟現在無人能靠,背後定是張大網,也許與母親有關。
回去先與甘棠講清楚,小丫頭聽到雪姬出事,也掏手巾抹淚,她看不慣她,無非覺得對方驕縱,又沒大恨,居然這樣死了,好端端一個貴女呀。
姒夭由著她哭夠,才勉強開口:「行了,我才好點,你又招我,如今不是哭的時候。」
「可咱們有什麼辦法。」甘棠抹把淚,轉身給姒夭端粥,嘆息著:「姐姐這一路顛簸,我擔心死了,實在不該去的。」
姒夭搖頭,「雪公子當初對你我有恩,咱們也要知恩圖報,何況這件事有的查。」
她使眼色,讓小丫頭到院子裡走了圈,瞧里外無人,又把屋門關緊,壓低聲音,「我沒告訴你,是一直沒把握,總覺得那香有問題。」
甘棠莫名其妙,「什麼香,屋子裡熏的香?」
「你記得與我說過,冬祭宴會時聞到的香,與女閭里的香一樣,我懷疑是毒,放毒做探子,這回帶來的子璐就是如此。」
甘棠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也覺得奇怪,只是與咱們有什麼關係。」
卻見姒夭臉色一沉,悠悠道:「母親去世時,我也聞到了。」
甘棠因入宮時間短,並沒見過這位傳說中的美人。
「姐姐是說,夫人她——」
姒夭嘆口氣,「有可能,怎知母親不是送來的探子,或者——」
「我明白了,原來姐姐認為夫人的死另有原因。」
姒夭無奈地笑,「說不準啊,只說神志不清,又沒身體不好,怎麼竟沒了,記得前一晚上風大,我還去找她,宮裡並無香氣,如何出事後又有呢,也許——乃別人留下,本來女子愛香,尤其咱們楚人,一直並未放在心上,你說女閭人身上有,我也沒聯想,直到去了摯舍人處,才開始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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