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夭站在廊下,看面前一汪幽碧湖水,兩只鴛鴦交頸嬉戲,忽地一頭紮下水,盪起層層漣漪,樹上飛著五彩雀,高高低低,嘰嘰喳喳,不知說的什麼,許是看見她手裡漆盤上堆著鮮靈靈梨子,想來啄吧。
笑了笑,將梨子往懷裡藏,「驚蟄吃梨治百病,但這些都是給別人準備的,再說你們食量小,一口吃不下,分離不好,一家人總要齊齊整整。」
轉身往老太太屋去,今天那里擺飯,歡歡喜喜過節。
她曉得豐太宰已歸家,前一段鬧得沸沸揚揚,不知跑到何處躲清閒,明顯不想蹚渾水,如今塵埃落定,雪氏一族終是定罪,只等著過幾天便有結果。
春光明媚,落下一身溫柔,雖是傍晚,四處仍生機勃勃,哪能想到時過境遷,故人不在。
朝堂變動,本在須臾之間,今日嫌官小,明日階下囚,一個國家說完便完了,何況只是個家族,不知走錯哪一步,大廈便傾。
已活過兩輩子,心裡看淡。
只是想到雪姬,忍不住心疼,還那麼小,剛過及笄之年,花都還沒開,便落了。
幸而摯舍人研製出解藥,至少子璐能活。
女閭做探子這條線,她還想查,可自己形單影隻,本想等段瑞安告訴豐臣之後,可以借對方的勢,但人家半天沒反應,也不知想管不想管,背後的網太大,水太深,不好輕舉妄動。
偶爾也會旁敲側擊,打聽雪伯贏的情況,都說燕國那邊壓得緊,還未有定論,他總是與她有恩,不想看著雪姬死了,又搭上一個。
尋思著便來到老太太院中,裡面已是人流如織,豐太宰正落座,旁邊是司寇上官秋,太卜上官芸,各個攜家帶口,全是上官老夫人的親戚,圍著榻邊,有說有笑。
老遠聽見芸霽的聲音,總算有點生氣,「老夫人,今日怎麼沒好吃的呀?我好久不來,你也沒想,不找人去接。」
聽她說的,倒埋怨起來,老太太佯裝生氣,伸手捏孫女圓鼓鼓臉頰,「你倒會說話,前一段不知忙的什麼,半天不見影,幾次讓檀奴去找,總說不舒服,懶得出門,今日來了,先發脾氣怨人。」
旁邊的司寇夫人忙插話,「老夫人莫怪,她最近確實沒精神,前一段還把我嚇住,從小活蹦亂跳,什麼時候下不來床啊。」
老太太聽著肅起臉,也擔心起來。
「找大夫看了沒?千萬小心,咱們芸霽從沒生過病,別的孩子冬天傷風,她都生龍活虎,家里男孩子都不如。」
不等對方回,旁邊走來一個俊朗的年輕人,笑著給老夫人斟酒,「祖母總是偏向芸霽,她一天到晚遊手好閒,還招人惦記,我們辛苦求學入仕,都還沒得來疼。」
說話的是芸霽大兄長,剛封司士隨從,一邊瞪過來,「野丫頭,沒教養,誰知前幾日幹什麼去!回來病殃殃,大半個月才好。」
語氣不好,卻有些寵溺,老夫人笑道:「咱們上官家總共就一個女兒,不疼她疼誰呀?你們都是小子,我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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