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掏出手巾,撥開對方額間亂發,看臉頰全是血痕,心如刀絞。
開口聲音發顫,卻要強作鎮定,「靈魄,雪家的案子,我對不起你呀!」
他明知不該說,豈不是往傷口上扎,可又忍不住,自從知道雪家出事,也曾無數次想去王上跟前求情,但剛立太子,身邊謀臣皆不同意淌這灘渾水,只怕到時救不出人,還把自己搭上,那就連保對方一條命都不成。
「靈魄兄,你千萬愛護自己,來日方長。」
見對方目光低垂,不想多言,只能先幫他整理儀表,「我知你心裡有怨,但如今事已至此,還要往前看,前路漫漫,自有沉冤得雪之日。」
雪伯贏依舊一言不發,任由他擦乾手臉,綁住髮髻,又拿過裘衣,披到身上。
「此去山中,十分寒冷,我也沒別的可送,只能為你添衣禦寒。」
狐狸毛柔軟地滑過臉頰,方讓雪伯贏回過神,好像從不知自己還活著似的,分不清此時是夢境還是現實,看著清,愣了一會兒。
一副活死人的神態,不禁讓人潸然淚下,太子哆嗦的手又收回。
「靈魄——」輕輕喊了聲,叫魂兒般。
「殿下。」雪伯贏此時才開口,嗓音已嘶啞,每說一句便有風灌進來,生生扯著疼,他斷斷續續,聲音極低,清激動不已,貼耳去聽,只怕漏掉一個字。
「殿下能來,伯贏感激不盡,來生還願做太子伴讀。」
清點頭又搖頭,淚流滿面,將對方狠狠抓住,又聽輕聲嗚咽,趕緊低頭查看,那雙素日白淨執筆的手,竟是遍布傷痕如枯枝一般。
大聲叫道:「他們——用了私刑。」
對面人淒涼一笑,「現在何必在乎這些,殿下保重,我以後再不能陪著你。」
還想說什麼,張口只是沒音,遠處的獄卒已往這邊看,太陽升起,迷霧散開,清想起桃姜還在車內,不能浪費時間。
「靈魄,你看誰來了?」給景翹使個眼色,對方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安車前。
掀開帷幔,徑直走下個身穿青布短衫,小書童打扮之人,陽光下越來越近。
雪伯贏忽地眉眼舒展,他怎能不認識她,那不是自己曾要求做書童的桃姜啊,沒料到真能見到。
姒夭方才在馬車裡便等得不耐煩,偷偷往外看,只見太子清與景翹兩個大男人哭哭啼啼,早知對方心軟,也沒見軟到一捏就碎啊。
如今景翹來喚,立刻下車,穿著書童衣服,行動也方便,老遠招手,「雪公子,還能認出我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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