噎住聲,聽不遠不近的編鐘叮咚作響,泉水落在幽谷,激起碧波蕩漾,仿若敲在心上。
臉兀自緋紅,總覺得對面在灼灼地瞧自己,又不敢抬頭去迎,恰巧甘棠端著兩盞酒樂悠悠走近,瞧見兩人哎呦了聲,「不知上卿在此,我再去拿一盞。」
「不用,我才喝完。」
豐臣收回目光,轉身離開,看他走遠,甘棠才輕聲道:「姐姐,剛才有件奇事,我一會再給你說。」又瞧對方魂不守舍沒應聲,調笑道:「臉怎麼如此紅啊,還沒喝酒吶,該不會——」
姒夭才回過神,趕緊打斷小丫頭,「別胡說,快講正經話。」順手拉對方到院中僻靜處,靠在一棵不知名的花樹下,「現在就說明白,到處沸反盈天的,反而不引人注目。」
甘棠應聲,頃刻間肅起臉,再無心玩笑,「姐姐,我去拿酒時,你猜看見誰了,雪家奴婢芸兒①,現在跟著鮑夫人。」
芸兒——竟還活著,又尋到更好的差事,想來雪家殺得殺,賣得賣,也是不易。
姒夭嘆氣,不由念起前塵舊夢,心里稍許安慰,「是她就好,如今瞧著還成吧,你們有沒有講幾句話啊。」
甘棠搖頭,「沒找到機會,但覺得不對勁。」
「這有什麼,家族遭罪,也有靈巧奴婢被賣給別人,如此盛會,鮑夫人肯定參加,不就見著了。」
說著慢悠悠飲酒,目光無意穿過懸掛花燈的樹影,瞧見眾貴婦簇擁著個雍容華貴的夫人,心里一忖,細眼冷艷,薄唇不屑,除了冷姬再不是別人。
料到對方會來,如今她也不想躲,楚郡守之爭早拿到明面上,何況豐臣說無妨,即便被認出又如何,到底自己背靠大樹好乘涼,笑了笑,覺得此次回來,也許是由於雪家的緣故,豐臣態度變得十分強硬,有些不可一世。
本來嘛,坐到那個位置,早該如此。
「你呀,別一驚一乍,小心也不用這樣啊。」
甘棠依舊愁雲不散,繼續低聲講:「姐姐,不是的,方才我本要拿那盞倒好的茱萸,端的時候,芸兒卻使勁朝我眨眼,又推杯酒過來,不知何意,我想問她,突然又來人,便各自散開。」
姒夭愣了愣,「你確定是她攔住你不讓拿酒,再刻意推來另一盞。」
「肯定,奴沒那麼傻。」
這倒奇了,宴會上的酒必然由專人配置,難道還能出問題,就算出事,如何滿堂人都好好的,莫非只衝自己,怪不得近來日子太平,沒人刺殺,難道又是個局。
仔細尋思,鮑夫人這輩子與她無仇無怨,只有一種可能,對方受人控制,沒準女閭出來的人,立即囑咐,「那之前的茱萸酒,你可也拿來了,咱們查一下。」
甘棠懊悔地回:「我著急,心里又慌,便忘了,再去看已經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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