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臣睜開眼睛,肩膀暖意襲來,想來袷衣全在身下,對面只剩一件單薄裡衣,許是太用力,領口散了開,隱隱看到半朵妖嬈花瓣,在銀白皮膚上鮮紅如雪,綻放似艷麗的牡丹。
「殿下,受傷了——」
他糊塗著,朦朧間伸出手,指尖觸上綿軟如雲。
姒夭方才發現衣服鬆開,連忙緊上,「沒有,別操心別人,快睡。」曉得對面人的品性,自然不會趁亂占便宜,溫柔道:「聽話。」
豐臣頭暈腦脹,往邊上靠了下,挪出一片地,「公主陪我一起,我就睡。」
突然撒起嬌,想必難受,不過挺可愛,不再那麼老謀深算,更像個弟弟。
她也躺下,「行,咱們一起。」
像是放下心,豐臣終於閉起眼,喃喃道:「公主真是太壞了,總騙人。」
「我怎麼騙人,伺候你還伺候出罪過來。」
對方猛地翻身,鼻尖湊著鼻尖,青麟髓的香味啊,簡直要把人淹沒,他的唇就落在她耳邊,嚅嚅著:「既見君子,後面什麼來著——」
姒夭怔住,想起原來人家方才念的是詩,壓根沒什麼大道理,自己所答非所問,臉一紅,「我不知道,我又不愛念這些。」
「既見君子,德音孔膠。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①什麼意思。」
聽他抑揚頓挫地念,尋思有學問之人到底不一樣,「你了不起,糊塗著都能作詩。」 又抿唇笑,「不過也別把我當傻子,如此有名,當然曉得,不就是我喜歡你,但要藏到心裡,不能說出來啊。」
「是呀,不可以,宣之於口——」
他喃喃地說,輕輕後移,那雙眼睛像山泉突然被風雨攪亂,清澈卻無底,又不是平日的詭譎多變,不由得讓姒夭看呆。
氣息漸漸焦灼,低聲問:「公主有沒有藏在心底,不能說出來的人啊?」
「沒有,我心裡事可多了,沒地方放一個人。」她回過神,樂悠悠接話,替對方又拉緊衣襟,「睡吧,睡好明天才有精力鬥嘴。」
語氣又像個長輩,氣得豐臣心口疼,「我什麼時候與你斗過嘴,從來都是你看我不順眼,也不知做過什麼事,突然就得罪公主,對別人都是笑臉相迎,偏到我這裡,好像欠債似的,難道那輛安車裡的財寶,都是我欠你的。」
話出口又後悔,憑著殘存的理智意識到這番話說得更像個孩子,噎住嘴,再不吭聲。
肯定是凍住了,腦袋也不好,簡直不像自己會做的事,偏偏如此別扭神色讓對面人樂得開了花,半撐住頭,揶揄道:「這樣才對嘛,不管什麼話,都要一股腦說出來,才像你這個年紀呀,平常好像活過半輩子似的,滿臉晦氣。」
掏出手巾,擦去對方額頭細汗,想來酒發揮作用,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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