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許再說這種話了!我真的要生氣了!」裴珈掐他胳膊,迫使他再一次正視她的眼睛,「你不髒,許翡。你媽媽也不髒,出賣身體只是迫於無奈的謀生手段,不偷不搶,不拐不騙,得來的錢財就是乾淨的。」
上高中時,有一次裴珈放了學和安唯一去找一家被吹得神乎其神、藏在小巷裡的小吃攤。
那片街區位置不偏,只不過在一些老舊居民區中間,背離主路。底商有很多按摩美發的店面,小小的,裡面散發出來或粉紅或淺藍的燈光,昏暗亂雜,還能從半透明的玻璃門看到裡面穿著睡衣拖鞋的年輕女人。
裴珈隨口說了一句,「這麼多理髮店啊。」
安唯一拽著她的書包帶換到了另一側,「不是正經店。」
裴珈一愣,明白過來,「哦」了一聲,路過下一家的時候更認真地瞧了瞧裡面那位沒什麼表情坐在沙發上發呆的女人。裴珈沒有任何的厭惡,只是有一點點唏噓,覺得她們肯定生活的很不容易。
現在想想那些個年輕女人,再代入許翡的媽媽,裴珈心裡更難過了。
許翡親她略微泛紅的眼睛,心裡柔柔地酥麻,他的寶寶是最善良的公主,值得這世上所有美好的事物,這些社會的暗面她本接觸不到,也不應該沾染,可偏偏裴珈的丈夫是許翡,曾經活在最底層,最不堪、最不體面的下等人。
「你媽媽怎麼去世的?」裴珈被他親吻得很癢,很想掉眼淚,拼命忍著,拉著他的手搖晃
許翡輕笑,翻了個身側躺,把她揉進懷裡,「不是猜到了?」
他在床上規矩過頭了,一次不落的做措施,甚至還嚴肅告誡她絕不能不做措施,懷孕風險很大。裴珈之前以為是許翡不喜歡小孩,現在才發覺不盡然。
他那種時候總是很小心,生怕弄痛裴珈一點。一旦有了不適的苗頭,就驚慌失措,那樣子好像是裴珈受了什麼致命傷,她的生命即將在眼前逝去一般。
「是因為做那種事的時候……沒的嗎?」裴珈抱住他的後背,吶吶道
她確定,又不敢太確定,張嘴時帶了哭腔,有些害怕聽到許翡的答案了。
隔了一會兒,裴珈臉頰貼著他的胸前,感受胸腔在震動,許翡「嗯」了一聲,輕描淡寫像是講別人的故事,「床上很多血,發現的時候已經沒有呼吸了,到了醫院醫生說肚子裡還有個孩子,也沒了。」
裴珈眼睛漲熱得再也受不了,鼻尖酸到了心尖上,「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許翡一頓,連忙摟住她的後背安撫地拍揉,親吻她,分出一隻手給她抹眼淚,可是怎麼抹也抹不乾淨,怕給裴珈也造成心理陰影,自責地說,「沒要嚇你,對不起,怪我……我不說了好不好?沒事寶寶,不怕,都過去了……」
裴珈哭得更凶了,一抽一抽地停不下來,許翡安慰她,可是她知道,明明心裡最怕的、過不去那道坎的人是許翡。
「你好慘啊嗚嗚嗚……」
許翡一僵,又重新撫拍,「我說這些也不是要賣慘。」
「可是真的好慘啊嗚嗚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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