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吟看了他們二人一眼,低頭摩挲著無名指上的婚戒。
半晌,「不是我不喜歡你。」她說,「孩子,我是為你好。」
曲音怔了怔。這話是他聽慣了的屬於長輩的自負自傲之言,可她的表情,又和他看慣了的那些人的表情不同。
他一時分辨不出真假。
篤篤,身後傳來兩聲敲門聲,打斷他們的對話。
是唐吟安排的護工。
護工拎著一個大背包:「唐小姐,您叫我帶的東西我都帶來了,您看看。」
「好。」
唐吟從包里翻出一件衣服,道:「病號服有些髒了,換一下吧。」
她拿著衣服就想要給聞簡知換,聞簡知躲開她的手,默默摟緊了面前的曲音。
排斥抗拒溢於言表。
曲音:「……」他嘴角微微抽動,勉強克制住了臉上的表情,對著唐吟伸出手,道,「我來吧。」
唐吟把衣服遞給他,轉身迴避。
失憶的聞簡知十分之雙標。
輪到曲音幫他換衣服的時候,這傢伙就十分配合乖乖照做。
病號服都很寬鬆,穿在聞簡知這個大塊頭身上卻正好。病號服下面是他冷白的身體,沒有丁點血色,像病懨懨的瓷器玩偶。
拽下袖子,曲音掃到聞簡知胳膊上的針眼,密密麻麻的很是瘮人,不知道打了幾次。
但奇怪的並不是針眼,注射的位置沒有半點青紫,那一圈皮膚卻變得皺巴巴的。
像被泡爛了又風乾。
過敏了嗎?
曲音第一次見這樣的情況,摸上去,撫了撫那凹凸不平的皮膚,順手按了按。
他邊按邊觀察著聞簡知的表情,他面不改色,只顧著盯著曲音看,眉頭都沒皺一下。
似乎不痛。
既然不痛,那應該就沒事吧。
曲音也沒糾結,手腳麻利地給他套上乾淨的衣服。
這麼折騰了將近一天,窗外天色漸漸暗了下去。
聞簡知現在不能出院,他這個情況是必須要有人陪護的。即便唐吟準備妥當又是自己留下又是請護工的,無奈計劃再完美也敵不過現實,聞簡知誰的帳都不買,唯獨就只認一個曲音。除了他,誰都別想碰到他。
因此,不管曲音是否願意,他都是陪護的唯一人選。
趙朗吃完飯去了工作室一趟,傍晚的時候又返回醫院,還在花店買了一捧新鮮的百合帶來。
他把百合插進花瓶里放到窗台上,對曲音道:「我今晚留下陪你吧。」
曲音看了眼時間,回絕道:「不用,嫂子還在坐月子,你回去照顧她吧。」
趙朗戀愛長跑六年,去年結婚,上個月小孩兒才剛出生,一大一小在家,現在正是最需要他的時候。
曲音拍了拍那張摺疊起來的陪護床,說:「這裡就這麼一個能躺的地方,你留下也沒地方睡。回吧,我沒事的。」
趙朗也沒再爭:「行,那我明天再來。」
「好。」
趙朗離開後,天邊夕陽滾下去,夜幕降臨,窗外很快漆黑一片。
曲音拉上窗簾,遮去外頭亮起的點點燈火。
老實說,他也很想回家去。睡在自己的小窩可比這冷冰冰的醫院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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