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音半張著嘴喘息,低聲問:「你要捂著我的眼睛到什麼時候?」
「快了。」聞簡知又來親他。
快了,什麼快了,親了這麼久還沒親夠嗎。
當外面遊行音樂聲到達最大音量的時候,曲音猜測是隊伍正在經過這個衛生間門口,聞簡知放開了他。
曲音得以重見光明。
隔間裡沒有燈,黑漆漆的不算亮堂,唯一的照明物是外面的地燈,那些本就微弱的燈光從門板縫隙中溢進來後就只剩個囫圇大概,派不上什麼大用場。
不過聊勝於無。
曲音眨著眼睛適應了會兒光線,微仰著腦袋去看身後的人。借著微弱的亮光,他看到聞簡知臉上和脖子上的血已經擦乾淨了,只有衣服上還殘留著頑固的大片紅色污漬。
除了他這身打扮看上去像兇殺案的兇手之外,其他並沒什麼異常。
曲音被他搞糊塗了:「你究竟怎麼回事?」
聞簡知說:「我肚子痛……」
曲音才不信:「肚子痛?那我和你說話你怎麼不回答我?疼到連話都說不出了?」
聞簡知低下頭,閉緊了嘴。
曲音看他這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也沒心思去逼他:「算了,出去吧。」
出了衛生間,果然看到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穿行而過。
道路兩側圍了警戒線,線後擠滿了亦或舉著手機亦或歡呼的人群,道路中央的工作人員皆已經裝扮妥當,他們隨著音樂聲起舞,揮著手和遊客打招呼,將氣氛烘托到最熱。
曲音在遊行隊伍里看到了鬼屋裡的那群工作人員。
最顯眼的就是那位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子』,前不久還躺在棺材裡裝死,現下倒是踩著大碼的繡花鞋蹦蹦跳跳。大概率是個男生。他的身後跟著一群打扮成紙人模樣的工作人員,邊走邊往空中撒紙,如果沒有歡脫卡通的音樂襯托,確實是個恐怖的景色。
聞簡知個子高,站在人群最後排也是鶴立雞群,能一眼瞧見那些洋洋灑灑落下的黃色紙錢。風裹著一張紙錢,忽地朝聞簡知飛來,輕飄飄地拂過他的臉頰,聞簡知抬手抓住那張卡在他耳畔欲落不落的黃紙,夾在修長五指間把玩。
曲音看到他竟然在玩這種東西,有些不適,說道:「就算是假的道具,怎麼說也是死人用的東西,快扔了,你也不怕晦氣。」
聞簡知聞言,呢喃著重複:「死人用的東西……」他彎起嘴角笑了,對著曲音說道,「確實,你說的有道理。」
他收緊五指,將黃紙揉成一團,隨地扔了踩在腳下。
隊伍中的『新娘子』正與人互動,無意瞄到聞簡知的方向時似乎頓了一頓,登時手腳有些僵硬地換了個方向和人打招呼去了。
曲音就站在聞簡知身邊,自然也看到了他的反應,下意識扭頭覷了眼身邊的人,明白過來。
也是,聞簡知這樣滿身血的打扮,會嚇到人也是正常。
聞簡知身上襯衫被血漿染透,髒兮兮的,要這麼放著不管,被風一吹說不定還會感冒,因此沒等遊行結束,曲音就帶著他離開遊樂場回了家。
進門第一件事曲音就讓聞簡知趕緊去洗澡。
聽到浴室里花灑聲響起,曲音才想起毛巾今天早上被他放洗衣機洗了,還晾在陽台上。拿了干毛巾回來,聞簡知已經打開浴室門走了出來。
他已經洗好了,渾身上下擦得乾乾淨淨。
曲音詫異道:「你用什麼擦的?」
「髒衣服。」
曲音一噎:「……那都髒了。」
聞簡知語氣平穩:「背面乾淨的。」
「……」這小子,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不講究了?
曲音也沒管他,進了浴室,把毛巾疊好放到架子上,正準備出去時,視線掃過了乾淨的地面。
離開的腳步頓住。
他扭頭去看淋浴間,玻璃門以及瓷磚地上濕漉漉的滿是水漬,花灑里噴出來的水濺得到處倒是。
而淋浴間外面的地面,乾乾淨淨,不見一點水滴,甚至連輕微的濕鞋印都見不著。
髒衣簍里放著聞簡知脫下來的衣服,曲音猶豫幾秒,還是拿了起來,舉到燈下仔細辨認,衣服上除了早已半乾的血漿,沒有一點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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