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一個『人』吃人不能吃的東西,曲音殘存的理智好似被聞簡知拿刀一下一下地割著,割得他死去活來,欲哭無淚,最後暈暈乎乎睡了過去。
自那天開始,曲音唯一的食物就只剩聞簡知端來的白燭。
一天三頓,雷打不動。
曲音起初反抗得厲害,咬著牙不肯吃,被聞簡知強硬掰開來,他甩聞簡知巴掌,如打在石雕上,石雕沒感覺,他倒是疼得快要死了。
就這麼連續四天,五天,快有一個星期。
曲音蔫在床上,如失了養分的植物,快要枯死了。他真的認為自己要死了,正常人吃這種東西能活多久?他要做第一個吃蠟燭吃死的人嗎?
原本覺得蠟燭味道難吃,連續吃了一段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後來也不覺得難以下咽,甚至還能在嘴裡仔細嚼碎了才咽下去,不會再覺得反胃了。
他漸漸習慣了白燭的味道。
聞簡知溫水煮青蛙,自己竟然也真的慢慢習慣了這種日子。人真是可怕。
好吧,他果然要被聞簡知折磨得離瘋不遠了。
瘋子。
瘋子!
曲音越想越委屈。
他想過點安生日子就這麼難嗎?為什麼會招惹到聞簡知這麼個瘟神?他到底要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說什麼來愛我……就是這麼愛我的嗎?
混蛋。
臉埋進枕頭裡,他吸了吸鼻子,突然很想哭。
身邊的床墊凹陷下去,聞簡知上了床,將他的臉從枕頭裡撥出來,他離得很近,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曲音泛紅的眼眶。
手指在他的眼睫下颳了刮,並沒有水液。
曲音只是想哭,但沒有真的哭,他還不至於這麼脆弱。他扭過臉,憋著口氣不去看聞簡知,聞簡知又把他的臉掰了回去,不讓他躲。
從他被逼著吃白燭那天開始,他就沒有再和聞簡知說過話了。
聞簡知倒是如往常一樣和他說話,曲音單方面不理他。
趙朗這幾天打了幾通電話問他情況,都被曲音敷衍過去,他並沒有懷疑。
曲音想著這傢伙總不可能把自己關一輩子,但要是再吃這些鬼東西,他能活幾天都是未知數。
聞簡知的手指揉過他的眼睫,來到他的嘴唇上,按了按。
曲音抬手剛想揮開,聞簡知就一聲不吭親了下來。
他親的很重,曲音掙扎不開,扯著他後腦的頭髮,口中發出含含糊糊的悶哼,齒關里迸出兩個字:「放……開……」
他在聞簡知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聞簡知又親了一會兒才退出去。
他問:「願意和我說話了?」
曲音有氣無處撒:「你還想我和你說話,給我吃那些東西,我看你是巴不得我趕緊死……」隨口說的抱怨停在嘴邊,他怔了怔,不敢置信地去看聞簡知。
好半晌,他都說不出話。
他直視著聞簡知的臉,驚駭訝然,小聲問道:「……你是想我死嗎?」
聞簡知緘口不言,許久後才笑著撥弄他耳邊的碎發,說:「怎麼會呢。」
「我捨不得。」
「那你……」
曲音遍體生寒,想起這些天聞簡知的行為,想起自己一日比一日習慣的進食方式,想起落入自己腹中不再排斥的刺鼻燭味,他可能猜到聞簡知想要做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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