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真的錯了,是他選錯了。
又或許他沒錯,他只是選了自己更想要的,只不過代價是他不願意承受的——他們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選了最想要的,他就要失去她了。
錯和不錯,又怎麼分得清楚呢?
一望從前,憶起萬般從前心緒。聞硯初周身僵硬,手腳發麻,想出聲再說一句什麼,卻發現艱難無比。
再說不出什麼道歉的話,那不是一句「對不起」能解決的事。
他確實是對她不起,但重複一句事實,是多麼得可笑又徒勞無益。
站在那裡,聞硯初既不說話,也不動彈。
看聞硯初這架勢,謝琬琰耷拉下眼皮,語調微涼,
「聞總,是還有什麼話要說麼?」
「……我,」
看著那雙明亮如初的眼睛,聞硯初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自慚形穢」。
他做了那樣的事,傷了她的心,他還有什麼顏面說「和好」呢。
他就不應該再來打擾她。
「抱歉。」
他終於還是什麼都沒再多說,兜兜轉轉也只能說出這兩個字,眼睛裡第一次凝聚了憂傷和愧疚。
這是兩年前的他不曾有的,或許這一次,他將這個也補給了自己。
謝琬琰望見了,嘆了一口氣,竟在此刻生出一種釋懷的錯覺。
她已經徹底平靜了下來,望著這個曾經熟悉,重逢後依舊會勾起她回憶的那個人,輕輕地對他說,
「沒關係的,聞總,你只是選了你更想要的,沒必要覺得抱歉。更何況,那幾年,你聞總的人脈資源,對我也並不吝嗇。
「真要算起來,我還要感謝聞總對我的照拂呢……」
又到了她喜歡說場面話收尾的時候,聞硯初聽在耳邊,卻十分不是滋味。
最後他還是沒忍住,握住她的雙肩,用動作打斷這些聽起來嘲諷的話,盯著她的眼睛,認真的對她說:
「不要這樣說了,如果能重來一次,我希望我可以做得好一點。」
可惜沒有如果。
謝琬琰有些落寞地想,但還算慶幸,自己最後的那個笑容還算瀟灑,一直保持到目送那個背影緩步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
聞硯初走後,她才提起步子有些虛浮地坐到了辦公桌後。
人體工程學椅向後一滑,抵在牆上,她坐在上面,靜靜地沒有動,也沒有出聲。
彼時窗外開始下雪,黑夜之中萬籟俱寂,更顯寂寞。
孫燕姿的歌仿佛在耳邊響了起來,那句詞唱的是:
「我該相信你很愛我不願意敷衍我
還是明白你已不想挽回什麼?
想問為什麼我不再是你的快樂
可是為什麼卻苦笑說我都懂了?
自尊常常將人拖著 把愛都走曲折
假裝了解是怕真相太赤裸裸狼狽比失去難受
……」
她還是這麼愛說言不由衷的話,或許先將利刺展示出來,自己便能避免受傷。
聞硯初離開了謝琬琰的辦公室,一直走到馬路上。
只有路燈照亮著天空,眼睛得以視物,什麼東西冰冰涼涼地落在臉上,他仰面感受著。
或許是雨吧,但耳邊的聲音又實在太小了,他無暇多想,失魂落魄地沿著路的邊沿向前走著。
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了不知多久,手機在衣兜裡面振動著,他才想起來看一眼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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