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可即全是死一般的白,唯有坐在床邊的人一身黑色。
不是夢裡瘋狂在耳邊嘈雜的婦人,而是一個年輕的男人,五官英俊,神情比身上純黑色的大衣更加肅靜。
見她醒了,男人眼瞼微斂,薄唇微微一動:
「醒了?」
「再有下次,就滾出沈家。」
阮英腦中轟鳴,一個字也聽不懂。
她茫然掃視周圍,不遠處,雪白的牆上掛著製作精美的日曆。
白紙黑字。
2024 年,2 月。
**
一個月後,遠山別院。
黑色汽車流線般停在小區口,沈京鶴撐傘從車上下來。
他今日在附近的山莊談事情,結束時下起了大雨,夜間山路行車危險,山莊主人主動留他過夜。
沈京鶴應了兩聲,言辭禮貌,看起來很是感謝,但其實他有些不太嚴重的潔癖,不太願意住在外面。
他看了眼路牌,想起附近自己還有間空置許久的房子,便推脫說家裡有人在等,不好外宿。
沈京鶴話說得客氣,看起來恭儉隨和,絲毫不像外面傳得那麼冷厲不講情面,但畢竟是沈家說一不二的話事人,山莊主人不敢再強留。
山莊主人面上恭敬,內心嘀咕:都說這位沈家話事人潔身自好,身邊沒有什么女人,眼下看來,這不還是有的嘛。
男人嘛,都一樣,誰不知道誰。
沈京鶴像是沒看到山莊主人曖昧的目光,面不改色地退場離開。
喝了半晚酒,直到鼻腔接觸到外面的空氣,他才覺得自己身上那股子仿佛在酒缸里泡了上百年的腐爛味淡了點兒。
車開了二十分鐘到別院,雨依然沒停。雨水打在沈京鶴撐開的傘面上,化為水幕滾落下來,打濕了昂貴的手工西裝,倒讓他被酒精熏熱的腦袋清醒了不少。
沈京鶴在外面站了會兒,待頭暈勁兒消下去些,覺出冷來,才走到廊前,伸手敲門。
半響,裡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一道年輕的女聲隔著身後的落雨聲傳出來:「請問哪位?」
「是我,」他說:「沈京鶴。」
裡面沒了動靜。
半響,門被人從裡面慢吞吞打開,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少女站在門口,手裡抱著本翻到一半的書,沒等沈京鶴開口,二話不說先朝他鞠了一躬。
起身後,少女黑白分明的瞳孔看向他,神情不知怎麼有些警惕,「沈先生,您怎麼過來了?」
「……」沈京鶴一時沒能從這突然天降的一鞠躬中回過神來,看著對方陌生的臉和手裡的書,沒從腦海里找出這號人,蹩眉問:「你是?」
眼前的少女眸光明亮,面孔乾淨,穿著簡單的純白色短袖,整個人透著一股過分純粹的書卷氣。
有書卷氣的女性他見過不少,但沒一個該深夜出現在他家裡。
少女聞言一愣,很快,臉上露出鬆了口氣般的神情,給出答案:「沈先生,我是阮英。」
這個名字倒不陌生。
二叔再,續弦妻子帶來的孩子。之前一直跟二叔母住在老宅。
只是……沈京鶴皺眉,記憶中這個堂妹,總是滿臉濃妝,衣服布料少的可憐,他幾乎想不起來對方的長相。
跟眼前這個抱著書悶頭就給人鞠躬的人天差地別,不怪他認不出。
思緒走到這裡,沈京鶴終於後知後覺地想起,這人為什麼會在自己家裡了。
一個月前對方公然在家宴上跟自己名義上的堂哥、沈家老二沈京綏告白,公然鬧出了些有違人倫的難看醜事來。
雖然阮英戶口還掛在親生父親那邊,並不在沈家,但有了母親這層關係。到底算半個沈家人,傳出去實在難聽。
老爺子氣急,一怒之下想將對方趕出沈家,三叔母私下找到他,求他至少讓阮英在沈家過了高考前這最後三個月再說。
二叔母算是對他有些小恩情,何況這要求並不過分,他便答應了。
他開口,老爺子倒沒再說什麼,但堅決不許阮英再和沈京綏同住在老宅,做主把人塞到了他這棟空置許久的房子裡,讓沈京鶴這個做大哥的幫忙看著兩人不許亂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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