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不用,我去上學。」
「好,那你洗漱完下來吃早飯,今兒做了你上次誇說好吃的棗泥酥。」
阮英慢慢點了兩下頭。
她緩過困勁兒,撐起身體站起來,背後的西裝跟著她起身的動作滑到腳邊。
她俯身撿起西裝,才想起來問:「對了,沈先……大哥他什麼時候走的?」
李阿姨說:「天沒亮就起來了,自己打電話給司機來接的,哎喲走的時候那臉還是白的。」
「怎麼沒多休息一會兒?」
「我也說呢,」李阿姨是北京本地人,說話又快又直,自帶節奏,「說是今天有個什麼會非得他去,咱也不明白啊,燒了一晚上那人都是飄的,去了能開會嘛。」
「攔不住,我給裝了點退燒藥揣上了,有錢人賺起錢來真不要命。」
李阿姨說完,想起面前的阮英也算是她說的「有錢人」,有點尷尬地看了她一眼。
阮英倒沒什麼反應,甚至認同地點了點頭,把手裡的西裝遞給鬆了口氣的李阿姨,兀自洗漱去了。
熬了一夜,她腦袋昏沉沉的,到衛生間用涼水沖了沖臉,才勉強好一些,只有跳的比往常略快的心臟在沉默宣誓不滿。
阮英反省三秒。
本來這具身體應該是很適應熬夜的,她剛來的那幾天,天天半夜眼睛瞪的像銅鈴,躺在床上比地里的牛還清醒;好容易經過這段時間稍微調整到她之前的作息了,又這麼活生生熬了一宿。
晝夜顛倒,非健康長久之相。
重活一次,阮英惜命極了,立刻決定今晚十二點就上床就寢。
不過在此之前,她必須先打起精神,完成今天的聯考。
這是她來到這個時代後第一次正式大考,是只有她一個人知道的摸底考試,阮英很重視。
洗漱完,阮英看看外面的天色——灰濛濛的天卷著呼嘯的風,看著就凍人,她當即給自己換上一件十分厚實的針織白色毛衣。
沈京鶴前車之鑑在先,她要多穿一點,不要像沈京鶴那樣為了漂亮只穿單衣,結果趕上淋雨弄病自己——她最好高考之前都不要生病。
阮英認真吃飽早餐,出門前,對著門口的穿衣鏡,認真打理好自己一層疊一層的衣服。
家教使然,她習慣任何時候都保持衣物整潔體面——厚重的衣服被她精心整理,疊得板板正正,這才出門上學,奔赴考場。
*
北京城郊的環山公路上,一輛黑色賓利疾行而過。
車內,沈京鶴長腿交疊坐在后座,修長清瘦的指節微動,正垂眼翻閱手裡的資料。
男人神情沉穩平靜,除去依然蒼白的唇色外,幾乎看不出昨夜狼狽的痕跡。
坐在副駕駛的助理小吳正回頭跟他匯報工作:
「昨天您離開山莊之後,山莊主的助理聯繫我了,說要給您寄兩瓶酒。還有,說是最近跟我們為了西區那塊地打擂台的那家公司,他查到了點眉目。」
「我連夜派人查了查,查到那家公司的負責人……姓沈。」
沈京鶴昨日席上喝了不少,給足了山莊主面子,就是為了這條消息。
聽到這裡,他終於從資料里抬頭,狹長的眼眯了眯,「姓沈?」
「是。」助理微一頓,繼續說:「根據查到的信息,沒猜錯的話,負責人應該是您二叔。」
車廂內陷入沉默,小吳忐忑地和司機交換了個眼神。
他們這些沈京鶴身邊的人都知道,從二十四歲接過沈老爺子沈家話事人的重擔開始,沈京鶴這兩年幾乎全年無休,無時無刻不在為沈氏奔波。
他像是變成了一個只為沈家活著的完美機器人——不需要休息,沒有私人感情,幾乎不存在負面情緒,一心為沈氏的生意和名聲費盡心血。
沈家人暗地裡搞些上不得台面的動作背刺沈家,顯然觸碰到了沈京鶴的死線。
片刻,男人不輕不重的聲音響起:「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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