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看過來，少女眼睛亮亮的，有點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

「……」

一股熱氣湧上來，幾乎燒掉他這些天的疲憊。

沈京鶴沉下眼，乾淨利落地坐進車裡，不等阮英說什麼，伸手猛地在島台一扣，升起前后座之間的隔斷。

……

老張放好行李箱一上車，剛要跟沈京鶴打個招呼，就發現前后座的隔斷不知什麼時候被人升起來了。

他想起后座坐著的那個人，心裡一突，當下什麼也不敢問，趕緊發動車子開了出去。

后座。

阮英發現沈京鶴升起隔斷的那一刻就有點緊張，何況兩人之前又有那樣的約定……她心緊了緊，偷偷瞥了眼沈京鶴。

眸色很深，但神色看起來還算冷靜——只不過坐的離她有些太近了，明明他另一邊還有很大的位置。

阮英吞了吞口水，剛要反抗，就聽見沈京鶴問：「你怎麼過來了？」

「你說你今天回來，我就猜到你肯定要讓老張師傅來接你，」阮英說著，眼睛亮了亮，露出稍微有點得意的神色，「我給老張師傅打電話，讓他來接我一起過去，還讓他不要提前告訴你。」

「嗯，」沈京鶴應了聲，又動了動嘴唇，「為什麼來接我？」

「……」呃。

阮英試探著看他，小聲問：「我來接你，你不高興麼？」

沈京鶴盯著她，沒有立刻回答。

阮英撓撓頭，開始反省自己這樣不打招呼就跑過來的行為是不是確實不太好，又叫了沈京鶴一聲，「大哥？」

「阮英。」沈京鶴突然出聲，語氣嚴肅。

阮英下意識瞪圓了眼睛，「……啊？」

沈京鶴盯著她，抿了抿唇，緩緩說：「不要叫我大哥。」

「為什麼？」

沈京鶴沒有立刻回答，目光從她的眼睛下移，落到她因為緊張而微微抿起的唇瓣上。過了片刻，他才微微移開目光，啞聲道：「我在追你，你一直叫我大哥，會讓我覺得我永遠不可能成功。」

「……」

阮英立刻啞巴了。

她只顧著想見沈京鶴，把要給沈京鶴一個答案的緊張念頭都拋在了腦後，直到眼下沈京鶴提起，追她什麼的……

發動機的主人重新拿起了遙控器，她的心跳又開始不受她控制地加速起來。

阮英吞了吞口水，一時不知該怎麼接這話，沈京鶴卻沒給她太多的思考時間，又或者之前已經等待了太久，他的耐心早已經告罄——他逼近阮英，把人牢牢控在自己和車門中間，很直接地問：「阮英，你要給我的答案，考慮的怎麼樣了？」

「……」

咚咚。

咚咚。

太響了，不知是誰的心跳聲。

阮英本來覺得是自己的，卻又覺得像沈京鶴的。

他也心跳的這麼快嗎？

他也有遙控器握在自己手上嗎？

兩人離得太近，阮英下意識屏住呼吸，把嫣紅的嘴唇又抿緊了些，「我……」

她語氣猶豫，半響也沒能「我」完，沈京鶴眸色越來越深，開口說出的話卻很寬容，「還沒想好？」

阮英連忙點頭。

沈京鶴倒也沒有多失望，甚至覺得在意料之內。

對阮英來說，在深思熟慮之後沒有拒絕，而依然在猶疑，幾乎已經代表了她的答案。

她在學術上多聰慧，在情感上就多遲鈍。

如果沈京鶴不點明，她或許永遠不會考慮沈京鶴。

但既然沈京鶴已經點明，她還沒有拒絕，那……她需要的只是時間。

沈京鶴緊盯著她，聲線微微放低，幾近誘引，「沒想好沒關係，但是你要告訴我，今天為什麼主動來接我。」

「這個答案可以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