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與梁洵完全不搭的一個詞彙。
簡懷意心顫了顫,無師自通道:「你難道不想記起我們過去是怎麼相處的。」
梁洵眼睛亮了一個度,插在兜里的指尖停頓,半晌,他緊抿了下唇。
「知道了,我儘量。」
第7章
下午的陽光曬得人暖洋洋的,醫院床硬,昨晚簡懷意幾乎沒怎麼睡。
暖光從胸口蔓延到大腿,他背靠著榻榻米,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不知不覺間撐著胳膊睡著了。
梁洵察覺到他很累,沒有打擾他,輕聲輕腳地起身,手插在兜里往身後的房間逛去。
雖然他不是學醫的,但也知道可以做些什麼促進記憶恢復。
陽台有個花架,幾盆洋桔梗擺在上面。
上好品種的洋桔梗,花瓣鮮亮飽滿,一看就被主人照料得很好。
腦袋依稀勾勒出一副畫面,青年蹲在花架前,手拎著一個小型噴壺,彎身給洋桔梗澆水。
梁洵佇立在陽台門旁,光划過高挺的鼻樑,如同一尊沉靜的雕像。
在今天之前,他從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與一個男人在一起,而且這個男人還是簡懷意。
一個簡家養子,一個簡家正統的少爺,從身份上就註定他們不對等,也互相不對付。
在醫院時,他並沒有對簡懷意說實話。
他不僅僅忘記了從十八歲到目前的記憶,還幾乎失去了年少時與簡懷意一切有關的記憶。
腦袋像被裹了層黑布,黑布蓋住了他的大部分記憶,只留下幾個片段。
比如,十八歲那晚他和簡懷意上床了。
這個片段莫名很清晰,仿佛是最近發生的一樣。
他記得簡懷意緊蹙的眉,眼睫上要落不落的淚珠,還有唇齒間流露出的無法壓抑住的嗚咽。
梁洵緊抿了下唇,他還記得是簡懷意主動的。
他雖然不了解簡懷意,但很清楚自己。
如果不是他准許,簡懷意就算把他綁起來,也不會得逞。
而他能准許,只有兩個可能,要麼簡懷意是他戀人,要麼他單戀簡懷意。
後面一種可能自動被他從腦中划去,他從不認為自己會有「暗戀」這種愚蠢的行為,哪怕對方是從年少時就追求者無數的簡懷意。
簡懷意是他男朋友。
還是這種可能聽著舒心。
梁洵從兜里掏出手,把那盆在暗處的洋桔梗挪到陽光處,花瓣被太陽一照,變得更加鮮亮。
別墅東西樣樣俱全,只有主臥的床鋪了被單,客臥空蕩蕩的,看起來不怎麼住人。
聽簡懷意說,他之前工作忙,所以他們並不怎麼住在一起。
果不其然,他在這棟別墅里並沒有發現屬於自己的東西。
梁洵逛了一圈,記憶並沒有分毫的好轉。
這棟別墅對他來說太陌生了,大概是住的次數太少的緣故,看每樣東西都不覺得熟悉。
他把陌生的原因歸結於大腦還處於車禍創傷期——通俗來說,就是腦子有病。
「你在巡視領地嗎?」
簡懷意的聲音從客廳傳來,由於剛午休完,清潤的嗓子帶著絲絲的啞,與腦中的片段重合。
梁洵指尖頓了頓,走上前說:「差不多。」
簡懷意靠著沙發,渾身透著一股懶勁,撩起眼皮望向梁洵。
「那你覺得這領地怎麼樣?」
剛睡醒,他的大腦還處於宕機狀態。起床氣已經成了習慣,每次睡醒都會進入一段時間的遲緩期,他還以為面前的梁洵是他的好兄弟,毫無芥蒂地與他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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