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還沒碰到門把手,旁邊傳來簡懷意幽幽的聲音:「你要去次臥睡?」
寒涼瞳仁映著他伸到半空的手,梁洵收回身側,順勢插回兜里。
「我去拿枕頭。」梁洵說。
他推門進屋,從床頭拿起一個枕頭,就轉身離去,出來時還順手帶上次臥門。
今天過完,距離簡懷意恢復記憶還剩下一天。
簡懷意坐在床尾,看梁洵拎著一個灰不溜秋枕頭緩緩靠近,枕頭放在床外側,跟裡面的白絨毛枕頭並排。
睫毛掀了掀,他蹬開腳底涼拖上了床,浴袍帶子划過床單,衣服松垮,仿佛輕輕一碰就能剝落。
清醒狀態與不清醒狀態同床共枕是兩回事。
「關燈麼?」梁洵問,手已經摸到了牆上的開關。
「不關。」
梁洵靠在床頭,修長的兩條腿半曲著。聞言愕然,但並沒有勸說,兀自躺好準備入睡。
大學時他們曾經一起住過一段時間宿舍,簡懷意並沒有開燈睡覺的習慣。
是這些年養成的,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簡懷意:……
「梁洵。」
梁洵掀眼,就見簡懷意面無表情地拉開浴袍帶子,摘掉鼻樑掛著的等梁洵洗澡期間看書戴的金絲眼鏡。
掌心蜷縮,灼燙溫度薰染指腹,清涼的空氣因這一句話驟然升溫。
簡懷意轉頭看他,言簡意賅兩個字:「做嗎?」
梁洵不語,只是一味地呼吸加重。
與簡懷意相處得那麼多年,他從未見過他這樣一面,漂亮,張揚,充滿誘惑,像是一枝帶刺香檳玫瑰,高貴艷麗。
重錘一聲一聲砸著心室,發出酸澀的悶響。欲望因見不得人肆意瘋長,巨型藤蔓緊緊勒住脖子,艱難地喘息。
全是假的,全是偷來的。
他偷走了簡懷意「男朋友」身份,卑劣地享受簡懷意「一切特權」。
「做嗎?男朋友。」簡懷意重複道。
男朋友三個字讓梁洵驚醒,或許他為之震顫的特權不過是以前簡懷意與陸漾日常,贗品果真是贗品,只需一點施捨便能讓它搖首乞憐。
梁洵解開腕扣,反手扣住簡懷意掌心,吻了上去。
開始是淺嘗輒止試探,僅僅在唇瓣打轉,輕柔的舔舐如同羽毛刮掃。
簡懷意半睜開眼,濕潤的眼瞳矇上水色,平添幾分靡麗。
「深點,男朋友。」
含糊不清嗓音需要分辨幾秒才聽懂,四周升溫,梁洵太陽穴青筋鼓動,宣告著理智告罄。
他畢業論文末尾有一句話至今印象深刻。
告別過去,注重當下,著眼未來。
「斷了麼?」
「什麼?」
梁洵不輕不重地咬了下簡懷意,眼眸黑沉,重複:「跟陸漾斷了麼?」
簡懷意恍然,片刻後才反應過來。
「我從不腳踏兩隻船。」他摟緊梁洵脖子,語調帶著點笑意。
「嗯。」梁洵睫毛垂落陰影,似是下定決心抱住簡懷意,在他耳邊自言自語道:「我要追你。」
已經蹉跎了那麼多年,他存著那些念頭占據朋友的身份那麼多年,是時候做個斷。
等你好了,我要追你。
「要答應我。」梁洵眸光顫動。
簡懷意失笑,少有見梁洵如此沒有安全感時刻,他摸了摸梁洵後腦勺的黑髮,很配合地回道:「肯定給你開後門。」
「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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